第六十一章 父子倫常(1 / 2)

藍若找到啞婆婆的時候,媚語正在為雷宅跑批文。在她看來,怎麼說藍若也是一介女流,何況長居於深宮幽閉之所,就算有什麼心思,翅膀也是有限的。

第二天,啞婆婆的蠟丸兒順利的傳到宮外。曹汾被父親叫到書房,曹太傅吩咐他,讓顧老歪去告,放心大膽的告!

藍若是他的棋子,一枚很好用但是也可以很容易除掉,甚至不需要他動手就除掉的棋子。曹太傅看著兒子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微拈胡須,得意的笑了。曹氏百年基業,豈是皇上說完就能完呢?殺了我的女兒,我要你兒子來賠!

曹汾已經知道父親的意思,顧氏的死肯定和溪月宮那邊有關。如果顧氏是因為掌握了二皇子的秘密,就算人死了,也可以拔出蘿卜帶起泥!

顧老歪並不難找,曹汾等消息的時候另一個消息傳了過來,京兆尹李春傑上書,說自己辦案不力,請皇上責罰。自請去職,告老還鄉!他連責罰的方案都替皇上想好了,分明是鐵了心的要走。

以往李春傑也上過類似的辭呈,都沒有這一次的堅決。看著時間在顧老歪第一次告狀之後,曹汾越發肯定顧氏之死背後一定有著比蘇案還要大的來頭!

想起蘇清,曹汾有些頭疼。這案子真成無頭公案,凶手找不到,清韻失蹤了;現在蘇家沒有上門,但是流言蜚語,都說是清韻殺了蘇清,自己把清韻藏起來。曹汾冷笑一聲,為了個賤人,值得麼?這些人簡直太蠢了!

*曹汾掂量了一下形勢,李春傑若能讓開京兆府尹的位置,換上自己人,會更有利於顧氏的案子。想到這裏,他站起來請人稟報父親,他想問問,李春傑的事情。

曹太傅把李春傑的辭呈遞給他,“汾兒,你看這件事該怎麼辦呢?”

曹汾脫口就要說“當然是許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知道父親最不喜歡的就是張口就來,哪怕你已經胸有成竹,也要做出三分想的樣子,否則必定是一頓臭罵。就像他那個不招人待見的大哥,那麼聰明敏銳的一個人,處處出著風頭,最後還不是發配到外地去。雖說漕運也是個肥缺,終究不如這京畿要地,天子腳下,做的事情也比那些蠅頭小利柴米油鹽要轟轟烈烈!

想到這裏,曹汾拿著奏折又看了一遍,然後合上,做出過目不忘的樣子,說道:“孩兒以為,李春傑做著京兆尹已經七年了,如果從用人上來講,朝中比他更適合這個職位的……”他看看父親的臉色,即使是麵無表情,他也能覺察出稍許異動。這一次他隻知道父親在聽,而且是認真的聽,“恐怕暫時不容易找到。雖說各地府部大員都隨時候命,但是京畿之地,不是一般地方可以比擬。”說到這裏,曹汾看見父親的眼皮眨了一下。

這個在別人看來眨眼的動作,在曹汾眼裏卻可以看出同意,不同意,模棱兩可但繼續等多種不同含義。或是閉眼的輕重,或是開合的長短,或是眼角不顯眼的肌肉抖動,曹汾從小就觀察曹太傅的表情,早已將這些熟記於心。

他知道,父親同意自己剛才的說法,要自己繼續下去:

“但是,這七年來,李春傑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幾乎毫無建樹,也是有目共睹。除了破些牽牛宰羊的小案子,但凡出些大事,他就做縮頭烏龜。兒子聽別人說,案子是輕是重,隻要看李大人得病的時間是長是短就知道了。”

曹太傅聽到這裏,微微向後靠著椅子,閉目養神。曹汾心裏一緊,知道父親不耐煩聽自己講這些官話。他本來想用這些事來試探一下父親的態度,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隻好繼續說:

“但是奇怪的是,盡管如此,多少彈官禦史彈劾,這個李春傑在這個位置也兀自不倒。兒子也曾經派人拉攏,那人極是圓滑,送來的禮都收了,該辦的事都辦了,但是嘴巴卻閉的緊緊的。而且,對王家那邊,也是如此。兒子以為,此人奸猾至極,而且……”曹汾突然意識到一個自己從來沒有意識到的問題——

既然李春傑屢次上書請辭,既然那麼多彈官禦史彈劾,為什麼他會穩穩當當的不倒呢?誰讓他在這個位置繼續幹下去呢?

一個念頭快的像流星一樣從他腦子中劃過,冷汗從曹汾的太陽穴慢慢的滲出來。他想,自己方才的想法一定漏掉什麼!但是漏掉什麼了?

曹太傅睜開眼,看了看這個精明的小兒子,耐心的等著他的結論。這小子,精明太過,需要磨練。他的大哥已經不堪大用,曹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他身上,但願曹汾不要讓自己失望!

曹汾看見父親睜開了眼,知道已經說到關鍵的地方。對了,自己剛才想說,讓李春傑走,因為要換上自己人,才能挖出顧氏的案子。挖顧氏的案子,是為了扳倒二皇子。而之所以能用顧氏的案子扳倒二皇子,是因為他們要取信於皇上,告訴皇上,二皇子不足以治天下。

取信皇上……取信……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