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汾正要問慕嘉陽和左誌峰來龍去脈,突然淥水閣方向一陣大亂!
“有刺客!”
三人急忙跑過去,許多甲衣武士正在往那個方向湧。不時的有人高喊“有刺客!有刺客!”
慕嘉陽最是著急,他以為龍五提前動手了。不管不顧的衝過去,人群反倒安靜下來。
“怎麼回事?”
“有刺客,抓住了!”
慕嘉陽聽著聲音有點怪,才發現自己已經衝到高樹仁身邊。曹汾和左誌峰被攔在外麵。
“你怎麼進來的?”高樹仁奇怪的看著他,“你剛才亮出來的那塊黑色的牌子是什麼?”
慕嘉陽暗叫不好,自己把龍騎衛的腰牌亮出來了!
慕嘉陽沒理他,徑直看著被押在地上的黑衣人,長大了嘴巴——
清韻!
雖然蓬頭垢麵,雖然衣衫淩亂,雖然臉色蒼白,可是那張臉是錯不了的熟悉。正是曹汾的寵姬,在蘇清死去那個晚上消失的清韻!
皇上皺緊了眉頭,看了看下麵跪著刺客,又看看急匆匆趕來的慕嘉陽。他很奇怪,是什麼事讓這個一貫沉穩的孩子急成這樣?
王程遠氣喘籲籲的跑過來,雖然他近,但是他躲在陰影裏自己快活,一時沒提上褲子。等趕來的時候,局麵已經控製住了,“微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皇上擺擺手,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按理說,王程遠應該把犯人押下去。可是也許是他太慌張了,上去一腳把清韻踹倒,大聲喝道:“說!誰讓你來的!”
慕嘉陽皺了皺眉,曹汾記得一把推開攔著的甲士,大步衝過來。他擔心王程遠血口噴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問成冤案!
“噗!”
清韻猛的噴出一口鮮血,濃濃的藥味兒立刻彌散了整個淥水閣,中間還夾雜著一絲令人惡心反胃的臭味。王貴妃和眾公主立刻掩鼻後退,但是礙於無人說退下,隻好站著。
方才那一鬧,大家都不在自己的位子上坐著。有逃命的,有救駕的。驚魂甫定,藍若才發現,自己竟然依著高樹仁而立,如被他保護一般!本待離開,卻被這惡臭一熏,躲到高樹仁身後。高樹仁似乎也察覺到了,微微側身護著藍若。寬大的袖子擋在麵前,那惡臭竟小了許多。藍若感激的抬頭去看,高樹仁鎖緊眉頭,沒有看她,正盯著慕嘉陽出神。
慕嘉陽搶上一步,一把卡住清韻的下巴,微微使勁,“哢嚓”一聲脆響,從清韻的嘴裏滾出一個小藥丸。立刻有人上去拾起來,這是禦醫已經趕到,接過來湊到鼻尖下一聞,說道:“是……毒藥!”
周圍有人倒吸涼氣。不僅為了清韻的決絕,還因為慕嘉陽利索的伸手。一抬手便卸了下巴,豈是一介書生所為?
慕嘉陽鬆開清韻,站起身子。既然已經曝露,就沒必要再裝,他警惕的站在皇上身邊,注視著周圍的情況。但有異樣,就是背也要背著皇上離開這裏。
“你是清韻!”王程遠倒是很認得。
皇上氣的手發抖,本擬一逞國威,卻在貴賓麵前出醜!指著王程遠連說:“殺、殺、殺!”
王程遠有點為難,“陛下,還不知是否背後有人主使。不如容微臣帶下另行審問!”
皇上隻剩下點頭的力氣,女人們早就聚集在男人背後恢複了說閑話的能力。可是她們剛開口,就被王貴妃瞪了回去。
清韻的力氣倒是很大,拖她的衛士稍微一鬆勁兒,她竟嘿的一聲掙開,再次撲了出去,分明是副尋死的架勢!
“噗”不知從哪裏飛來一把刀,趕在眾人前麵,從背後插進清韻的心髒。一口鮮血直直的噴出去,正落在龍案前。
那刀也不是什麼柳葉飛刀,而是值班衛士的長柄偃月刀。勁道淩厲,推著清韻向前猛衝幾步。慕嘉陽一個箭步竄過去,擋在皇上麵前,剛好接住清韻。
清韻的嘴角掛著長而濃的血涎,認出是慕嘉陽,竟笑了,喃喃的說:“真好!找——五爺——”
倒地而亡。
慕嘉陽甩掉清韻,慢慢站起來,退到後麵。淥水池側麵響起一陣騷動,好像是某個衛士被打死了。想必是龍五打死了衛士,用刀殺死了清韻。可是,慕嘉陽想不通,如果要刺殺為什麼會選擇清韻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果不是刺殺,清韻又顯然是龍五安排在宮裏的人,她的一舉一動都受龍五控製,究竟為什麼?
宴席不歡而散。慕嘉陽跟著皇上回到廣德閣,這次刺殺倒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借口,以調防的名義,加強了宮裏的守衛。為了保險,幹脆把王程遠控製的一部分參加儀仗的江家軍直接調進宮裏,控製廣德閣和通往西北方向的幾處要害。
王程遠雖然不樂意,但是慕嘉陽有聖旨在手,他也無可奈何。反倒是曹汾,看著搖身一變成為皇上最近親信的慕嘉陽,有些不適應。但他也隻能狐疑的和老父交換一下眼神,回府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