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銀色的機翼在還迷惘的稍有薄霧的天穹穿梭。陸未語在從麗江飛往成都的飛機上打盹。麗江的水還在夢中悠悠的流淌,突然,一陣顛簸,飛機突然上下抖動。陸未語一下子驚醒,望向四周。早上的飛機上並沒有多少旅客,但是陸未語的耳邊已經滿是驚呼聲。“尊敬的旅客朋友們,我們的飛機遇到氣流,產生了顛簸。請不要驚慌,係好安全帶”機長的話在機艙響起。陸未語和其他旅客稍微安心了一點。顛簸了一陣,突然,“嘭”一聲巨響,陸未語在這最後的時刻,想的是:這個機長騙人呢!!!便沒了意識···
陸未語覺得全身一陣酸軟無力,感覺奇怪,死了還能感覺酸軟無力?掙紮著睜開眼,入目的是淡米黃色牆壁,米白色的亞麻窗簾上有隨意的潑墨梅花。靠窗的位置上有一張實木書桌,桌上一麵小鏡子,配套的椅子上隨意的扔了件外套。還有一大個擺滿了的書架。“這不是我租的那房子啊,我不在自己家?飛機失事了,我活著的話,不是該在醫院嗎,但這,也不是醫院吧。”陸未語用力撐起手,意識模糊中,赤腳爬下床,打算找點水喝。她突然覺得有點奇怪,她的頭發,應該是短發呀。而且,她什麼時候,這麽矮了?她拿起桌上的小鏡子。“啊”陸未語一聲驚呼,鏡中的那個人,分明不是她啊。黑錦緞般垂散下來及腰的的發,碧色的眼波瀲灩,微翹小巧的的鼻,櫻色的唇略顯蒼白。看起來,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這應該是個混血兒吧。陸未語一陣眩暈,這,這是床說中的移魂到別人身上麼?陸未語放下鏡子,到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然後,更暈了,不是中文,連她僅會的第一種外語——英語,都好像不是,雖然好像也是字母,但是她隨便翻了翻,全不認識。“我是到了外星球嗎?我不是飛機失事時,死了麼?玉帝啊,上帝啊,宙斯啊,誰來告訴我一下,這是哪啊?”陸未語一下跌坐在木地板上,呆了,對現狀的迷茫,對未知的恐懼,一下子擊倒了她。陸未語,24年前,院長從孤兒院門前撿到她,包袱有一張寫著名字和生辰的紙張,還有一塊墨玉。從她懂事起,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當她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在孤兒院的日子,過得很辛苦,但她還是長大了,纖細柔弱,眉眼自有一股幽怨的含蓄,卻又一頭倔強的短發,從孤兒院出來後,在書店用一份微薄的工資養活自己。在去麗江前,和交往半年的男友秦皓剛分手。於是,用所有的積蓄去了麗江,卻不想,遇到飛機失事,然後,莫名其妙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地方。她一向寡言,不愛爭論,喜靜,怕陌生的環境。和秦皓開始時,他說,因為喜歡她嫻靜的性子,而她,不過太害怕一個人,還不知何為愛的時候,就與秦皓在一起了,而不過半年後,說喜歡她嫻靜性子的秦皓,對她說“你太冷淡了,你也許根本不愛任何人”後,離開了。她並不覺得特別難過,或許,陸未語真的不那麼愛秦皓,她想,每個人,誰會真的一直陪著你呢。他們原來計劃一起去麗江,但在將啟程的時候,他們卻分手了。她一個人,仍然去了,別人以為是失戀難過,其實,不過是一個人無關痛癢的散心遊玩。在陸未語發愣的時候,門,突然開了。一白發灰色眼睛的老者,推門而入。手裏是一個精致的托盤,有一杯水,和一碟精致的,看起來像點心的東西。“哇啦哇啦哇啦···”陸未語半句都沒聽懂,她瞪著眼,一臉的迷茫。又是一陣哇啦哇啦,老者放下托盤,走了出去。陸未語從地上起來,,感覺有些餓,便端起杯子,拿了餅幹,往嘴裏塞。“看樣子,真的是什麼魂附在了別人的身上麼?還在地球吧,不過,到底是在哪呢?不知道,秦皓知道了,是否會有那麼一點傷心呢?我死了,於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影響吧。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活的悲哀呢。這個身體,這麼年輕,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我還是賺了吧。”陸未語心裏胡亂地想著。門再次被打開,剛才的老者身後,有兩個金發碧眼的男人,看起來像醫生和醫生助理,正提著工具進來。老者對著醫生說了些什麼——反正,陸未語,現在像個嬰兒一樣,什麼都聽不懂。醫生對著陸未語說了什麼,陸未語望著醫生的藍色眼睛,好像讀懂醫生的意思是讓她躺床上,接受檢查,陸未語乖乖的爬上床,任他們用什麼機器在她身上弄來弄去。然後,醫生對老者哇啦哇啦一陣,應該是沒什麼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