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一品小區,位於南城郊外三環,以前這裏叫雲台村,托城市發展迅速的福,前年被納入發展新方向,地皮一下子就翻了十倍還多,村民們個個脫貧致富,手裏兩三套房,外帶幾十萬現金。
這不得不再次讓人感歎投胎是門技術活,就算投個農家,也最好是在城市周邊,而不是窮鄉僻壤什麼的。
“如果你不能在自己家裏建個公園,那麼你可以在公園裏建個家。”
順著巨幅宣傳牌間開的門,寧衝駕駛四輪小越野,一個猛加油門竄了進去,帶著滾滾黃煙,熟練的停在一排簡易房前。
“靠,你小子,開車還這麼猛,誠心讓老子吃灰是吧!”
一個粗豪的嗓音從黃煙裏傳來,緊接著就是一個砂鍋大的拳頭飛了過來,咚的一聲,砸的寧衝身體不由得一晃。
“呂哥,你這打招呼的方式還是一如既往啊。”寧衝揉著肩膀,一臉的鬱悶,多少次了,自己從開始直接肩膀黑青到現在的就疼一會兒,都練出抗性來了。
拳頭往回一收,露出一條粗壯的胳膊來,一疙瘩一疙瘩的肌肉虯結成團,不用使勁,就能讓人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力氣。
“你小子,自從咱們分開後就再也沒有鍛煉過吧,看你現在虛的,輕輕一碰就要倒,像咱工程人嗎?”
黃煙散去,露出一個敦實的身影來,如果刨去滿臉的絡腮胡子和粗大的不成比例的胳膊的話,倒還是個帥氣大叔。
“老驢,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蟲子可是有家有口的人,你以為誰都像你啊,沒事就舉鋼筋籠子玩,人家蟲子可有自己的鍛煉方式,俯臥撐可是每天晚上勤練不輟的,對吧蟲子?”
一把清亮,快疾的嗓音傳來,明明是戲謔的話,卻依然能從中聽出主人的爽朗個性。
“靜姐,您就別調戲我啦。”寧衝不由得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嗬嗬,還知道叫靜姐啊,我還以為你把我們都忘了呢,自從調換了工作之後,你小子可是一次都沒回來過啊,我倆可都以為你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我們了呢,老驢你說是不是啊!”
聲音未落,一道略顯瘦高的身影,已經是大步奔了過來,一身迷彩服襯得人是幹脆利索,除了臉被曬得黑裏透亮,絕對能稱得上是個大美女!
“啪”的一巴掌重重落在寧衝另一邊肩膀上,“怎麼樣啊,蟲子,咱的腎還頂得住不?”
兩道濃黑的眉毛一挑,張靜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亮的牙齒來,俏麗的臉上,卻活脫脫是男人間心照不宣的表情。
寧衝嘴角一抽,“靜姐,您就別提這件事了,早就分了,所以,最近也沒過來,這不,今天小弟想你們了,咱們今天一醉方休!”
“好,我去最後看下施工這夥子,有誰準偷奸耍滑沒有,等我五分鍾,今兒個咱誰慫誰是這個!”
張靜霞眼睛一亮,手上做了個烏龜爬行的動作,讓寧衝和呂哥相視苦笑。
“靜姐還是老樣子啊。”
“可不是嗎……”
“哎,可惜了,其實靜姐仔細看真的挺漂亮的,待工地上真是耽誤了。”寧衝看著氣勢洶湧直奔工程部的靜姐,搖了搖頭。
“嗨,小靜這孩子,人豪爽、大氣,跟誰都處得來,工作起來丁是丁卯是卯,卻也不是死板不知變通。可單單就是在這事上認死理,張老哥都說了,自己可以去養老院裏住,可她說什麼也不同意,非得找個上門女婿來,問題這年頭,但凡有點本事的,誰願意當這樣的養老女婿啊?”
罕見的,呂哥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一向樂天豪爽的臉上,露出了愁容。
“是啊。”寧衝深有同感,一樣一臉擔憂的點了點頭。
“其實,蟲子,你發現了沒,其實小靜對你挺在乎的,你剛來那次……”猶豫了下,呂哥有些遲疑的說道。
“別,呂哥,咱別提那事行嗎?”寧衝一聽這個,頓時尷尬不已,臉上臊的啊,耳朵都紅了。
“成成成,老哥我不多嘴,你看著吧,反正啊,蟲子,小靜對你,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是嗎?”寧衝故作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心裏,卻未嚐沒有動那麼一下。
那還是寧衝剛來公司的時候,第一天到公園一品這個工地上來,忽然尿急,一時間又找不到廁所,所以就找了個背人的房子犄角,掏出家夥來正要開閘放水,誰知裏麵會轉出一人來——女的!
事後,雖然沒有被責難,但每次看見靜姐,寧衝還是會尷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