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村中突然聚集了大量的士兵,密密麻麻的站滿了村北的曬穀場,足有七八百號人。他們大部分都是滿麵疲憊,雙目隱隱中泛出血絲,戰甲破損不堪,刀刃也都卷了口。甚至還有很多人站不穩,他們大都依靠袍澤兄弟們扶著。
宋村長早已被察覺到如此多的士兵到來,他們俱是身披荊子甲,手握暗月刀,雖是狼狽不堪,卻也一眼便可看出他們是西京府的精銳——西京衛。
宋村長皺了皺眉,他縱上村中的烽火台,體內暗運元力,口中發散出渾厚的聲音:“你們可都是西京衛的士兵?”
那如同天邊滾滾而來的一聲巨吼令所有人遽然變色,麵色一片鐵青,他們被這一聲吼震得胸口隱隱作痛,卻連那人在哪個方位都不清楚,也不知道那人是敵是友。
驚慌片刻,站在眾人前方的一名將領終於鼓起勇氣,調用起體內的元力,大聲朝天回應道:“我等隸屬聖朝的西京衛,敢問高人有何指教?”
安靜片刻,宋村長的倏然出現在那位將領麵前,“怎的如此狼狽?”
那將領見到宋村長的麵貌,雙目瞳孔一縮,他肅然單膝下跪,俯首沉聲道:“徒兒拓拔浩然參見師傅!”
宋村長心下不禁有些失望,他還是八品,寸步未進!
“你們發生了甚麼事?站起身來慢慢說。”宋村長安詳的道。
拓拔浩然拂袖而起,恭敬道:“回師傅的話,隻因寒冬將至,北狄的沙將元帥又帶領了數萬人搶掠我聖朝邊境,徒兒奉命絞殺北狄騎兵,卻不料昨夜中了那群騎兵的埋伏,被他們數千群騎一頓衝撞,我麾下千名甲士驟然迎敵,卻終究是不敵騎兵。隻是月黑風高,將士們八方不分,眼下便巧然來到了宋元村。”
宋村長早已不問世事多年,他不打算管這軍事上的事情,隻得安撫道:“所幸損失不大,持刃甲士千餘,卻也跑出來了八百人。如今西京衛的參將慕將軍此刻就在村中,還是先去請示一下他吧?”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慕將軍此時走在前方,洛遷和孫軒跟在他的身後。慕將軍仔細的詢問了拓拔浩然的情況後,他的臉上浮現出肅穆的神情。
“沒想到今年的戰況如此緊急!”慕將軍默然片刻,“宋元村內有孫少爺的百名精銳騎兵,還有拓拔浩然帶來的千餘名西京衛,以及村中數百民壯。眼下戰況激烈,我決定收歸所有兵權,由本將軍親自調度指揮!”
見眾人並未反對,慕將軍繼續道:“拓拔浩然安撫西京衛的步兵們暫且休息半日,孫少爺的百名精騎遊弋宋元村十裏之內,以防北狄騎兵來襲。
洛遷站出來道:“那我呢?”
慕將軍嘿嘿一笑,“你帶領村中民壯修繕工事,生火起灶,煮米熱飯,你可是我們宋元村堅強的後盾啊!”
洛遷心下頓時一沉,這不是擺明了不讓曾經的西京衛出頭麼?洛遷還欲申辯,慕將軍搶先道:“好了,我意已決,所有的人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