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伍亦陽出聲打斷,有些事他已經不做了,可是娘總要從頭數落一遍,害他覺得自個兒還是十一、二歲,而不是十九了。
“叫娘也沒用,我隻要想到唯一的兒子淨幹些蠢事,就恨不得再給你一頓拳打腳踢。”
見到兒子,伍夫人已經習慣開口就罵,誰教這個小子就是個讓人不省心的,若是胸口那股因為他而生出來的鬱悶沒發出來,實在太憋屈了。
“娘別生氣。”他連忙轉身從岑叔手上接過巴結的禮物,討好的放在娘親手邊的幾案上。“娘看看這是什麼。”
伍夫人漫不經心的垂下螓首,當目光一觸及幾案上的禮物,兩眼瞬間一亮,像個得到糖吃的孩子,笑得可開心了。
“十麵香!”
伍亦陽唇角一抽,沒想到真如岑叔所言,這玩意兒最能討娘的歡心。
然而伍夫人的歡喜一轉眼就消失殆盡,她抬頭看著兒子,眼神如鷹般銳利。
“我聽說這要一個月前訂製,你可別告訴我,一來慶餘,你就跑去訂了。”
他神采飛揚的張大嘴巴,可是話一出口頓時縮成了小鬆鼠。
“娘真清楚。”
“你娘不出門也能知天下事,說吧,你是如何弄到手的?”
“當然是花銀子買來的,難道還能騙人的嗎?”
伍夫人冷冷一笑,“是啊,你是花銀子買來的,隻是人家不賣,你就拿刀子押著人家賣,是嗎?”
岑叔很想對著夫人豎起大拇指,夫人還真了解少爺,不過,夫人肯定想不到這次少爺會踢到鐵板,若是夫人知曉,肯定拍手叫好。
說來岑叔是伍家的老人,本已是能當管事的人,偏生小主子是個惹禍精,小廝們看顧不住,伍夫人特指他盯著伍亦陽,是以雖說做的是小廝的活,但伍家上下都很敬重他。
“我可沒有傷人。”伍亦陽相當機靈,不正麵回答。
“你要真敢傷人,你就死定了!”
伍夫人倒也了解兒子,雖然會打架鬧事,會仗勢欺壓人,但是傷天害理的惡劣行徑做不出來。
撇了撇嘴,他小聲嘀咕,“我究竟是不是娘的親生兒子,沒見過老是喜歡對兒子叫罵的娘。”
“我若是不狠狠的打,你的刀子豈不是不長眼睛?”
若不是她抽打得夠凶,這小子不會隻是喝花酒,跟人家搶青樓的姑娘,還有跟著一群紈褲子弟鬥雞走狗、鬧事,努力想證明自個兒的拳頭比別人厲害。
伍亦陽識相的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娘打起人真是夠狠,即使他皮夠厚,還是很疼,隻好收斂一點,要不,萬一被打趴躺在床上一個月,絕對會悶死他了。
伍夫人見他知道閉上嘴巴,終於滿意的將他丟到一旁納涼,趕緊摸著他進貢的禮物,細細欣賞盒麵上山茶花的雍容華麗,接著打開盒子,取出一塊酒釀雪梅糕慢慢品嚐,最後化成一聲讚歎,“真是好吃!”
“有這麼好吃嗎?”
他不以為然,隨手拿起一塊,這一吃,眼睛都亮了,忍不住想再拿一塊,可是手連糕餅的邊兒都還沒碰到,就被伍夫人直接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