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無法避免的戰爭(1 / 3)

“哦?”白水心眉目一轉,忽然笑了起來。“我真為你有這樣的父皇感到羞恥。”

語畢,她再沒有回頭看宗政明澗一眼。她走到了君蘭的跟前,輕柔細心的替她解開了所有的束縛之物,又從懷中掏出傷藥在她的頸項處塗抹了一番,“娘,可疼?”

“無礙。”君蘭拍了拍白水心的手背,聲音嘶啞,轉身來到沈瑜躺下的地方,早已淚流滿麵,“瑜兒,傻孩子……”

這一切,如果不是沈瑜忽然衝出來,壞了宗政痕的計劃,或許現在宗政季雲將受製於宗政律,到時候,誰都別想逃過宗政律的魔掌。

“七皇子勞煩你同他帶個話,他讓我失去的一切,我都會一一奪回來,如果你想要這場較量變得公平公正,那麼請你護送我們出城。”宗政季雲將宗政痕推到了宗政明澗的跟前,語氣清淡的開口。

宗政明澗的目光落在宗政季雲的修長的腿上,再隨著他的腿上移至他的臉上,眸中微露驚訝之色,隨即又被他隱藏起來,“雲世子,你可想清楚了?一旦開戰,遭殃的可是聖朝百姓。”

當年的事情,他的心裏早已清楚。一切都是父皇的錯,可是大局已定,若再掀戰火,百姓必定遭殃,他不願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宗政季雲的眸子裏頓時閃過一絲霜華之色,聲音低潤而清冷的道,“七皇子,你問錯人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我,而是你的父皇!”

宗政明澗沉默不語,麵色陰沉。

“七皇子若想將聖沄變成戰場,那麼季雲奉陪到底!”宗政季雲招了招手,無數條黑影飄落至地麵,每一個人都身著黑衣,黑布蒙麵。全是訓練有素的暗衛。

比起宗政明澗帶來的三千軍隊,宗政季雲的三千暗衛氣勢更甚一籌。且個個身懷絕技,以一敵十也不為過。

“暗衛?”宗政明澗驚訝的出聲,不敢置信這個癱瘓了十年的人竟然有一批訓練有素的暗衛。他當真是小看了他!

白水心的實力已經夠讓他吃驚了,卻沒想到宗政季雲比白水心隱藏更深。

如果不是父皇撕破了這一層紙,他還要偽裝到什麼時候?

“傳令下去,對他們放行。違令者,殺!”宗政明澗沉聲道。

“殿下,不可以。若是皇上知道--”一名將軍上前一步試圖阻止宗政明澗的做法,卻被宗政明澗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即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父皇哪裏,我自有說法。去準備一輛馬車來。”宗政明澗吩咐道。

那名將軍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派遣了兩個士兵前去準備,隻是乘著宗政明澗沒有看到的角度,偷偷給士兵使了個眼色,士兵領會其中道理,趕緊小跑著離去。

七皇子是皇帝的兒子,他做錯了什麼事,皇帝都可以留他一命。但他們不同,如果真將這些人放行,他這三千士兵非死不可,可能他自己都將人頭不保。

這件事必須立即告訴皇上知道!

“不必了!”宗政季雲清淡的拒絕,白皙修長的玉手一抬,三千暗衛瞬間將軍隊包圍其中,身形猶如閃電般在軍隊中穿梭,不過眨眼間的時間,所以的軍人都被點穴,封住行動及聲音。

宗政明澗好看的唇角動了動,眼神看向白水心,不再做聲。為了聖沄城內的無辜百姓,為了白水心,他可以放他們走。

“隻需七皇子一人陪著我們出城即可!”宗政季雲說完目光幽深的看了看蹲在地上嚎哭的白冰雨,“心兒,帶兩個孩子先上馬車。”

街角拐角處,青冥駕著馬車趕了過來。

一切他都安排妥當,甚至想好了各種對策,白水心眼裏閃過一絲欣賞,甚至更多的是溫柔的愛意,眼前的男人正漸漸的綻放他的光芒。

白水心收回目光,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快速的閃過白冰雨的鼻尖,哭鬧著的白冰雨立即昏睡了過去,她伸手將她抱進懷裏,朝白逸飛道,“逸飛,我們帶著你娘去見你爹最後一麵,可好?”

“嗯。”白逸飛抬起一雙淚眼,帶著鼻音點了點頭。

君蘭已經撕開自己的裙擺將沈瑜的傷口包紮好,青冥立即上前將沈瑜抱上了馬車。

白水心攙扶著君蘭跟著上了馬車,白逸飛雖然年幼,卻異常的乖巧懂事,自己翻身上了馬車,“姑姑,將冰雨交給我吧?”

白水心注視著白逸飛的眸子,見他盯著她衣衫上的血跡看,她略微點了點頭,將懷中的白冰雨送到了白逸飛的懷中。

白逸飛不再說話,目光始終落在沈瑜蒼白的麵色上,君蘭不忍,自懷中掏出一方絲絹蓋住了沈瑜的麵頰。

“逸飛,奶奶希望你永遠記住你娘在世的樣子。她雖然……但在你的心中,她依然活著。你要永遠記住你娘溫柔笑著的模樣,疼愛你的模樣,知道嗎?”君蘭輕聲寬慰著白逸飛,說話間,眼睛又濕潤了起來。

白逸飛懂事的點頭,閉上雙眼,幻想著沈瑜依舊活著的樣子,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宗政季雲隨後悶聲上了馬車,青冥趕著馬車向著出城的街道趕去。

白水心側目瞄了眼宗政季雲,卻見他目不斜視,黑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生氣了嗎?因為她孤身應戰?可是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爹和大哥呢?還有白家那些下人呢?”白水心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打破這份僵局,隻好先詢問其君蘭來。

白水心又道,“大嫂說的信了宗政律的鬼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日前,文宣收到風聲,說宗政律要除掉白家的人。他便連夜將城外所有的乞丐收買入城,然後讓我們混在乞丐群中出城。我們分二次出城,你爹與白絮帶著府中下人第一批出城,文宣帶著白家的一部分遠親及我們出城。彙合的地點定在城北的山神廟裏,怎料先出城的人竟然沒有在廟宇中。我擔心不已,便叫文宣出去打探……”君蘭沉思著,努力的回想那天的事情。

“你大哥才走一盞茶的時間,宗政律的士兵便將山神廟給包圍住,混亂中死傷無數……後來才從沈瑜口中得知,宗政律之所以這麼快就尋來,都是她通風報信。因為宗政律承諾她,隻要她告訴白家的動向,他就放了她的家人,並且保證不傷害白家人分毫。可是……”君蘭哽咽得說不下去,抹了抹眼角的淚珠兒,又繼續道,“心兒,你可有你爹和大哥的下落?”

“娘,你先別擔心。我已經派人前去打探了。爹和大哥都是聰明人,不會又是的。”宗政季雲清潤好聽的聲音響起,帶著特殊的魔力,使人聽著安心。

君蘭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神色顯得有些疲憊,她低垂著眼簾,看著沈瑜僵直的身子,暗自傷神起來。

白水心將靠著自己手臂睡熟過去的白逸飛交托給宗政季雲,自己來到君蘭的身旁坐下,抱住她的身子,輕語道,“娘……”

“我沒事。隻是好好的人,忽然沒有了……娘心裏難受。”君蘭伸手抹著眼角的淚珠兒,卻怎麼都抹不幹淨,她索性也不擦了,任由眼眶裏的淚水流出來。

白水心沉默不語,心裏陰沉一片,大嫂沒了,她心裏也難過,但她更擔心活著的人。大哥今後會怎麼樣?

馬車裏除了君蘭的抽泣聲,別無其他的聲音,無人打破這悲傷而沉重的氣氛。

宗政明澗領著宗政季雲暗衛偽裝而成的三千士兵,一路護送馬車出城。

馬車莫約行了兩盞茶的時間來到了聖沄的西城門。

守城管見為首的是七皇子宗政明澗,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但卻不敢怠慢,笑臉迎了上來,“七皇子殿下,您這是要出城?”

“嗯。開門放行。”宗政明澗端坐在馬背之上,高貴而威嚴。

“可有皇上的手諭?”守城官笑道,目光微微傾斜,看向宗政明澗身旁的馬車。帶著軍隊護送人出城?是什麼樣的人?

皇上明明下令,聖沄城隻放人進,不放人走。除非有他的親筆手諭。這七皇子可真是領了皇上的手諭行事?

“父皇派本皇子前往城郊,剿滅一群天道教賊人,有軍令在手,你若延誤了本皇子剿滅天道教的時機,本皇子定不輕饒。”宗政明澗冷眼看著守城官,威嚴之氣更甚幾分。

最近城郊是有天道教作亂,卻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用得著高高在上的七皇子殿下親自帶兵出城剿滅嗎?

守城官再次看了眼宗政明澗身旁的馬車以及他身後的三千士兵,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怎麼?難道你懷疑本皇子對父皇心存二心不成?”宗政明澗眼眸半眯,語氣危險的問道。

“下官不敢。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要出城門必須有皇上的親筆手諭方可放行。七皇子就不要為難下官了。”守城官說著,領著一幫守城侍衛跪在了城門口,阻攔了宗政明澗的去路。

“本皇子今日非出城不可呢?”宗政明澗氣不打一處來,慶幸聖朝有這樣盡忠職守的官員,氣憤這樣一來他便出不了城門了。

“那麼殿下便從下官等人的屍體上踏過去吧,反正都是一死,早死和晚死無任何區別。”守城官抬頭倔強的看著宗政明澗,沒有要退步的意思。

皇上的脾氣最近越發的暴燥了,動不動就砍人腦袋,族人九族。他們這樣拚死攔截,不僅是為了保自己一命,更是在保護全族的性命。

兩方僵持之下,隻見馬車裏探出一隻好看的手掌來,向前擺了擺。守護在馬車後麵的三千士兵其中三分之一的人飛身上來,將守城官員一等人紛紛擊暈,動作快且準。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城門被士兵打開,宗政季雲領著自己的人出城。

白水心抬手撩開了馬車的窗簾布,擔憂的看著宗政明澗道,“你……來日再見,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對於宗政明澗的真心相待,白水心由之前的厭惡,變得不那麼反感了,反而希望可以同他做個朋友。

宗政明澗笑道,“心兒,你這是從心裏接受我,在為我擔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