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秋燕魚刺雙飛,突然覺得好像刺到了山石一般,再也不能前進一分,那不是山石,而是華三絕的左手。她心思比常人快得多,立時撤手飛退,但她退得快,那把轟天錐追得更快,夾雜著風雷之聲射入了她的肚腹,將她的內髒轟得一團稀爛。
轟天錐當然是真是子用的,真是子當然不會向霍秋燕攻擊,他那一錐本是打向華三絕背心的,但他忘記了,華三絕背後還背著一個布包,他一錐正錐在布包上,隻覺得錐像是刺入了大海,所有的力道都消失了,隨後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轟天錐拿不住手,直飛了出去,他的身體也像是被吸住了一般,走不動腳,華三絕一回手,將兩根飛魚刺全都送入他胸膛。
就在真是子轟天錐出手的一刹那,真非子一鉤鉤向華三絕咽喉,卻聽叮的一聲,一把鬼頭刀正架住了他的鉤,他不由得一怔,不明白呂飛為什麼會幫敵人封住自己的鉤,轉臉一瞧呂飛,卻見他也是一臉詫異。
呂飛當然詫異,他一刀本是斬向華三絕後腰的,不知怎的被一股力量一引,向上畫了出去,莫名其妙地架住了真非子的鉤。
兩人就在一怔的同時,華三絕一個肘錘,重重打在呂飛左脅上,呂飛就如同被上千斤的衝車撞中一般,倒飛出去,碎裂的肋骨穿破皮肉,眼見不活了。真非子沒有看到呂飛是如何被打飛的,華三絕右腳飛起,早踢中了他下陰,真非子的身子立時像隻大蝦一樣弓了起來,慢慢癱軟。
那接不得和尚沒了兵器,以一雙肉掌拍向華三絕頭頂,華三絕不閃不架,任他雙掌擊下,當掌緣離頭頂不及三寸時,他突然大喝一聲,這聲喝如山崩地裂,震得四下裏嗡嗡直響,屋頂上的灰塵紛紛落下,眾人離得較遠,還都覺得如在耳邊炸響一個巨雷,再看接不得和尚,已然七竅流血,死在當場。
華三絕手中白蠟杆子一撤,隻聽嗵嗵嗵嗵嗵嗵六聲,六個人相繼倒地。隻一個照麵,華三絕就連斃東南六賊,中間招數不疾不緩,恰到好處。而每個人的死法都不同,這一來,滿座皆驚。
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叫道:“好一個順水推舟順藤摸瓜順手牽羊,果然好本事。”眾人看去,見喊的竟是那個瞎子。華三絕看了那瞎子一眼,微微一笑:“這位先生真是好耳力呀。”瞎子道:“在下的眼睛雖然瞎了,但耳朵嘛,還馬馬虎虎過得去。華先生方才用的那三順神功,果然不同凡響,應當稱先生作華三順才對。”
華三絕眉頭微微一皺,道:“敢問閣下貴姓?”他剛說完,一眼看見瞎子身邊那一條腿的人,不由得恍然大悟:“哦,我當是誰,原來是吳氏昆仲。”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這兩個人,隻聽華三絕接著道:“兩位俠蹤一直都在隴西,卻為何到了江南?難道也是接到了這樣的信不成?”
一條腿的人道:“正是,我們兄弟本在附近探親,信是晚上有人包著石頭扔進屋子裏的。”華三絕笑道:“要不是這樣,賢昆仲定可將那送信之人捉住了。”瞎子一笑:“那倒不敢說,可據我所知,在座的每個人好像都接到了這樣的信,不隻是我們哥兒倆。”
他們說了這幾句話,大家都已知道這兩個人就是隴西的“獨火星”吳明、“獨腳星”吳躍兄弟了。這兩人在隴西可算是大名鼎鼎,功夫自成一家,叫做“無天無地”,二人都是殘廢,本不及常人,但哥兒倆苦思苦修,竟然創出了這一套前無古人的功夫。他們行事亦正亦邪,但心胸卻不免狹窄了一些,有人若說他們一個殘字,那就倒了大黴,不是被割去舌頭,就是沒了腦袋,所以無論黑道白道,對這兄弟都有些頭痛。
瞎子吳明接下去道:“在座的幾位,我說的可對?”沒有人說話,吳明一笑,對四外的人一個個道:“綿山四虎,你四個不是要去杭州麼,怎麼也來了這裏?”那四個大漢對視一眼,老大插翅虎道:“不錯,咱們兄弟是要去杭州,但路過此地順便來瞧瞧,不犯法吧。”他說著話,眼睛卻盯著華三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