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人生最苦 (2)(1 / 3)

而現在他們最不想也最不願看到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量天尺與劃地錐從尖端開始,竟然一起一寸一寸地變成了鐵粉,一直碎到了他們的手裏,兩件最堅硬的兵器就這樣一起消失了,變得像雪粉一樣,又被後來落下的雪花蓋住,埋藏。

兩人對視,目光中都帶著無數歎息與無奈。但這也隻是一刹那,華三絕慢慢伸出手,從肩頭上取下了那條布袋。而張鳳舞也從懷中取出那張黑白色小弓。

乾坤三寶袋,陰陽五行弓。

這是他們最後的撒手鐧,華三絕的乾坤寶袋隻打開過一次,擊殺了武功獨步天下的連城侯,而張鳳舞的陰陽五行弓也隻射出過一箭,就破了魔仙的七彩迷魂燈,沒有人能想象這兩件武器相拚時的情形,一個是山中的餓虎,一個是天上的雄鷹,他們之間的搏鬥會是一個怎樣的後果?

就在這時,他們同時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第一聲慘呼。

沈殘生站在一片七彩明光裏,但這片明光不是象征著光明,而是死亡。他不能退,一退就會倒在西湖俠隱的雙峰指下,也不能進,進則會撞上迎麵而來的燈花,不被燒成焦炭才怪,更不能站在原地不動,那樣隻能束手待斃,他應該怎樣?

他反擊。進無生路,退有死所,如此情形,他不反擊更待如何?他從懷裏一伸手,像變戲法一般扯出一件黑色的油布,向迎麵而來的無數朵燈花罩了過去。

魔仙陸淩兒差點笑出來,她在這一時間閃過一個念頭,沈殘生瘋了。每個正常的人都知道,滅火應當用水,沒有人敢用油布罩火,火上澆油,不死才怪。

可她心裏剛想到這裏,突然心裏一動,火上澆油?莫非……

陸淩兒沒有想下去,因為她已被眼前的情形驚住了。那塊油布就罩在那些燈花上,可是卻沒有一朵燈花能燒得起來,就像投進了湖水裏一般。明光立滅,那朵真正的燈花被油布罩滅後,漫空的七彩燈光全都不見了,隻剩下地上的白雪反著微光,而那塊油布也在沈殘生手中閃著光,烏光。

陸淩兒盯著他手中的布,一字字地道:“避火天衣。你七弟‘火上澆油’秦殘木還沒死麼?”鬼書生冷笑:“不可能的,我手下又怎麼會留著活口。”沈殘生道:“他還活著,他們永遠都活在我身邊,今天和你們三人對敵的我,決不是孤家寡人,我的兄弟們都還在我身邊。”

西湖俠隱道:“就算他們做了鬼還跟著你,又能給你什麼?難道還能給你七條命?”沈殘生道:“命,一條就已足夠,他們給我的又何止是命,他們給了我整個世界。”陸淩兒道:“你的避火天衣是哪裏來的?”

沈殘生道:“我不是早就對你說過,我把東西埋在這個莊子裏了,可你偏要認為我埋的是銀子,其實我埋的是我兄弟的遺物。”陸淩兒道:“這麼說你兄弟的兵器此時都在你手裏了?”沈殘生道:“你們每個人手上都沾了我兄弟的血,而他們的血是不會白流的。”

西湖俠隱冷哼道:“那又怎樣?我們能殺你兄弟,為何殺不得你?上次因為他們六人死命保著你,你才僥幸逃了,這次你決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沒有人會來救你了。受死吧。”

他雙指一起,兩道勁風急刺沈殘生後心。同時陸淩兒一揚手,七朵燈花畫出七道不同色彩的虹,向沈殘生飛過來。這些花有的飛向天空,有的折向地麵,有的在半空中凝住不動,它們的目標並不確定,但隻要沈殘生一動,這些可怕的燈花就會有的放矢。

沈殘生不動,他一手執定避火天衣,另一隻手從腰間拔出一個小小的算盤,手指一彈,兩個算珠飛出,迎上了指風,錚的一聲,算珠粉碎,而指風也立止。然後他就勢躍起,向西湖俠隱撲去,手指連彈,十七八顆算珠接連飛出,打向西湖俠隱全身大穴。

西湖俠隱眼睛裏寒光迸出,身子向後飛退,同時雙指連出,將那些算珠全都擊碎在半空,沈殘生突然低喝一聲,手臂力振,餘下的算珠全都飛出,西湖俠隱猛吸一口氣,雙手在身前一陣亂抓,將那些算珠抓在手裏,可就在這一刹那,沈殘生手裏的算盤框突然一折一合,竟變成了一把二尺長的劍。他就用這把劍刺向西湖俠隱的前心。西湖俠隱冷笑一聲,雙掌一合,將劍夾在掌心。但那支劍突然就斷了。

沈殘生等的就是這一招,就等著他雙手合在一起,無法發出指力的時候,一擊成功。他掌力一湧,震斷劍柄,然後疾伸右臂,輕飄飄的一掌印上西湖俠隱的麵門。

摘星手。沒有人能受得了這一掌,這一掌曾將天心閣的一條九曲水廊完全震塌,也曾將萬聖宮主那條七丈長的銷魂青絲震成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