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吟道:“現在你還是快點走吧,等到淩小姐回來了,一定會懷疑你的。我知道淩園與唐家一向不和。”唐婉兒並沒有動,歪著頭看他,突然道:“現在你已是真正的武清吟,獨一無二的武清吟,那麼一個月後,你與淩小姐的婚事當然還是要進行了?”
武清吟沒有回答,眉宇間充滿了一種無奈之色,他把頭轉過去,看著窗外,半天才道:“這是前輩人留下的遺願,我不能違備的。”唐婉兒咬著嘴唇,輕輕道:“你……你見過那位淩小姐麼?”武清吟道:“沒有。我們是指腹為婚的。況且人家一個大小姐,平日裏是不輕易出頭露麵的。”唐婉兒道:“那你了解她麼?”武清吟苦笑道:“我連她的麵都沒見過,何談了解?”唐婉兒道:“可是也許……也許她了解你呢。”武清吟道:“她了解我?”
唐婉兒道:“當然了,她或許知道,你是個又迂腐,又好色的人,雖然偶爾有一點小聰明,但卻有一件大事,他卻至今糊裏糊塗。”武清吟道:“哦?那是什麼大事?”唐婉兒一笑,道:“現在我不告訴你。以後你就會明白。”武清吟還想問,但見唐婉兒一個飄身,從窗子裏飛走了。武清吟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悵然若失。
一個月後,正氣山莊與淩園結親。但淩小姐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新婚之夜須在淩園渡過。武清吟的心情不知為什麼有點不好,所以直到夜靜更深,客人們都走光了,他還不肯到洞房去。最後小姐派人來看,看新郎官是不是醉得不行了,武清吟這才蹣跚著,假裝有幾分醉意,走進洞房。
誰知他剛一進洞房,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並沒有結過婚,也是第一次進洞房,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因為這個洞房並不像一般的洞房那樣。
這不是洞房,而是一個小小的賭場。雖然沒有一個賭客,但卻擺著幾張賭桌,在一個小小的閣樓上,一個極美的盛裝麗人正在偷偷的看著他。
武清吟的心一下子跳得快了幾倍,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一個月以前,他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曆。他擦了擦眼睛,確信自己沒有做夢,這時他又看到了那個在牆邊看畫的女孩子。武清吟走過去,輕輕道:“畫是好畫。”那女孩子回過頭來,看到他的樣子,卟的又笑了,道:“跟我來吧。”
他們又走過一條甬道,這回那女孩子沒有再向他身上靠,而是離得遠遠的。武清吟就像走在雲彩裏一樣,不但腳下發軟,連心都要軟了。
過了甬道,自然是一間四合院的屋子,門前自然有兩個小丫頭相迎,屋子裏自然又是那張大床,而床上這次是空無一人,床後有一個暗門,門是開著的,武清吟走進去,就看到了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
武清吟的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了,他走上前去,輕輕揭開了紅蓋頭。他的手在發顫,不知是緊張還是歡喜。
蓋頭終於揭掉了,露出了新娘子的臉。那張臉他雖然沒見過,但卻看得出是一張豔若天仙的麵龐。
“你來了。”這聲音好熟,似乎以前聽過。武清吟笑了,新娘子也笑了。
“原來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這也是我父親要我這樣做的,樹立一個假想的敵人,有時候我就是她,有時候她就是我,這樣可以有很多好處。”
“是的,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這樣一來很多消息你都會知道,無論是你的朋友還是敵人。都會告訴你一些事。”
“和你父親一樣,他們都很了不起。”
“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考驗別人。比如說我。”
“是的。”
“我有沒有通過考驗?”
“還沒有,因為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
“那以後我不是要有很多罪要受了?”
“你如果不敢試,現在就可以走。”
“你在威脅我?”
“就算是吧,因為我從不喜歡膽小鬼。”
“那你看我是不是膽小鬼呢?”
“你不是!”新娘子臉上發著光:“我知道你是個人,是個真正的男人,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隻不過我還是有點吃醋。”
“吃誰的醋?”
“吃唐婉兒的醋。”
“那唐婉兒……”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已張不開嘴了,因為有另一張嘴將他的嘴堵住了。
屋子裏的燈火已滅了,等到陽光再次照進來的時候,那已是明天,明天又將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人生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