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瑜兒就起床了,一個人跑到操場的過道上去找佛珠。好半天,才在路旁的花叢下找到。長舒一口氣,擦掉珠子上的土,把它攏在了手腕上,以後全靠它了。飯也沒顧上吃,瑜兒就跑出了校門。 瑜兒從來是個好學生,今天有生以來頭一次曠課。她給林茜打了電話,讓她替著應付點名。 中午回來後,她換上一件深色外套,把買到的所有桃木手鏈都攏到了兩個腕子上,仔細整理了,盡量看起來自然點兒。 剛要出門,迎麵碰上吃飯回來的林茜。 她問:“幹什麼呢,不去上課。狄一龍擔心死你了。電話又打不通。”瑜兒忙掏出電話來,不知什麼時候關機了。剛開機,狄一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瑜兒連忙解釋,來了中學同學,隻得陪著出去轉轉,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林茜看她的胳膊有點奇怪,伸出手來摸。瑜兒急忙閃身跳開,跑了出去。
此時的桃林最是繁花璀璨,煙青色的枝幹被修剪得短而疏,嬌而嫩的的花瓣累累疊疊,星星點綴著欲待綻開綠芽兒的葉包兒,桃紅配蔥綠映襯得花兒更是明豔可人。 暖暖的日光裏,一片氤氳花海中,讓人愜意而慵懶。瑜兒喜歡這裏。 想想自己所來的目的,隻得甩甩頭,打疊起精神來。她特意中午來找他,是希望憑借此時鼎盛的陽力,削弱他們的陰氣。這是從電腦上查到的,希望能有效。 站在林邊,躑躅一會,試著喊了聲:“有人嗎?”不見有人出來,瑜兒最終硬著頭皮,順著地頭的小路慢慢往裏走。 空渺的蒼穹藍沁沁懸在頭頂,有少許的浮雲遊曳。天大地廣,人感覺縮小了許多,擠壓成一點點,失了質感。 大片大片的果林依地勢修成梯田狀。走到山坡的頂部,才看清南麵朝陽的林子裏窩著幾間簡陋的青磚瓦房,瓦隙間搖曳著幾簇焦枯的雜草,破敗蕭條,一片死寂,完全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牆體都塗成了刺目的白色,因為長年的雨淋風侵,早已失了原色,掛著一道道髒黃、黴黑的印漬。房前屋後一點的空地,整出一方方的菜畦,在枯草的掩映下勉強看得出眉目。疏疏的籬笆圍成院落,籬笆上爬滿幹枯的枝枝蔓蔓,看似原來種植著扁豆南瓜之類的菜蔬。 再近前一點,瑜兒注意到一方巴掌大的後窗,玻璃破損,木框朽爛,上麵堆積著幾片落葉,幾根衰草,橫跨著一個殘破的蛛網。 瑜兒心裏已是後悔,恨不得立時轉身回走,心中又有不甘,既已至此,無論如何也要硬逼著自己去尋出個結果來。她忐忑地一步挨一步往裏挪,調起全身的警覺留意任何聲響。隨時做好準備,苗頭不對,拔腿就逃。 接近了房子時,瑜兒才驚異的注意到,那個人就站在房後的陰影裏,靜靜地望著她。因為有花樹遮擋,再者他穿了白色的襯衣靠著白色的牆壁,很不容易分辨。 瑜兒扶著怦怦急跳的心,強裝鎮定,離他一段距離站住,細看他的神色還算平和,不似有何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