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兒又煎熬了兩天,一直也沒有等來他,更可恨的是,連一個夢也沒有,就是那張臉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瑜兒突然很害怕,他會不會已經離開了啊?淩晨4點,她被這個念頭從夢裏驚醒,心一直怦怦跳得慌亂。想也沒想,胡亂套上衣服。悄悄出了宿舍。學校大門自然是關著的,她找了一堆磚頭踮腳,好容易才爬牆出去,跳下時,還扭了腳,自己坐在地上揉了半天,才勉強可以走路。 天還是黑著的,到處靜寂無聲。瑜兒竟然也不知道害怕,一瘸一拐,摸到桃林裏。天光亮了一點,勉強可以看清小院的柵欄門虛掩著。她伸手一推,發出吱呀呀一聲怪叫,在黑黢黢的黎明時分格外的尖利。四周都是烏沉沉的樹影,白日裏明媚嬌豔的繁花,成了此刻濃濃淡淡的墨影。 失去了太陽,再好看的花,也是沒有色彩的。 上一次隻在屋子後麵站了站,根本沒有轉到前麵來看看。現在影綽綽看來,心更是一涼到底。枯敗的雜草侵占了整個院子,找不出任何路的痕跡。
低矮窄小的門窗,人要彎著腰才可以進得去吧? 心中很是悲涼,為那樣一個人物,卻要蟄伏在如此頹廢的角落裏。看他的氣度,就該是走到哪裏都是焦點的人,他該是不甘的吧? 院子不大,兩棵高挑的樹就矗立在窄小的窗戶外,看起來沉甸甸的樣子。記得是開著白花的。那該是梨樹吧。樹下幾塊破磚墊起一方青石板,上麵堆積了不少的花瓣。坐在樹下喝茶看書倒是不錯的。 空氣裏浮動著清冷的香氣,也有淒蒼的久無人煙的生澀味道,衝擊著人的嗅覺。這一方空間許久沒有新鮮的氣息湧入了,久得連空氣都是膠著的。它被外麵的繁華世界摒棄,孤零零苟延殘喘。 瑜兒循著腳下草少的地方,一步步踏進來,幾個跳步竄了上了青石板,人就不敢再下來了。這厚厚的枯草中會不會有蛇啊?現在已過了驚蟄,它們都鑽出來了吧! 瑜兒蹲在青石板上,悶悶地看著還算完整的房門——是上著鎖的。
他不在!他那天去找那個女孩去了,難道是一直沒有回來嗎? 太陽慢慢升起來了,不過霧氣很重,隻一個蒼白的盤子,隔山隔水地冷冷看過來。日光裏,小院更是蕭索。 瑜兒坐在石板上一直等到快要上課了,才不得不回學校,空著肚子就進了教室。 林茜擺手招呼她坐在身邊,急急問:“幹啥去了,一睜眼就不見你的人影!” “沒什麼,操場上轉悠了幾圈。”瑜兒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門上掛著的那把鏽跡斑斑的鎖,讓她心裏很慌。他是不是就這麼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以後的日子是不是連他都拋棄了自己,自己永遠的一個人了。 一上午,瑜兒沒再說一句話,林茜和銘子的問話,都被她直接漠視。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聽到。 午飯也是沒有一點胃口,隻草草喝了一碗湯,站起來就要走。狄一龍一把鉗住她的手腕,冷著臉說:“你早晨就沒有吃,把這些都吃完了,再走!” “飽了。”瑜兒無聲地掙紮,隻想快點去小院看看,說不定他已經回來了。
“白瑜兒!你聽好了,我不管你要去幹什麼,今天你膽敢不吃飯就離開,那我就一口一口喂給你吃。”狄一龍一手拉住瑜兒不放,一手夾了菜,不緊不慢地嚼,嚼得殺氣騰騰的。若是瑜兒有膽量說出一個不字,看他的架勢,真能直接拽進懷裏,嘴對嘴地喂飯。 瑜兒扶著椅子,恨咻咻地看著他。“狄一龍,不管你的事!你憑什麼這麼霸道!” “哦,就憑我的霸道。我想你還沒有機會領略我的霸道。我今天不介意讓你了解一下我的這一麵。”他的話還是不緊不慢,卻又極端火藥味,隨時都會哄得騰起火焰! 瑜兒愣怔住,這樣的狄一龍讓人害怕。無論多熟悉的人,都有他陌生的那一麵吧,隻是我們可能真的是沒有機會了解罷了。 他們的聲音雖然不大,還是引來了周圍的視線,成為了人頭擠擠的餐廳的焦點。 瑜兒怕了,隻想早早離開他。悶聲不響坐下來,低頭三下五除二就解決掉了盤中的飯菜。麵無表情地問:“可以了嗎?”狄一龍沒有吱聲,狠狠地抽煙。服務員過來要製止他,看了看他鐵青的臉,什麼沒說,就快步回去了。 林茜和銘子都很詫異地看著狄一龍。這樣的他,也讓她們害怕。林茜轉頭看著龍浩天,他微微搖了搖頭,意識她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