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在3號傭軍區的一條街道上停了下來。
這是一條十字路口。一側是廢棄銀行,一側是小型的商業街,賣些服裝,工具,生活用品等花哨的東西。賀豪領著小貝與夏雪沿著立交橋徒步前行,原本打算從十字路口的地鐵通道繞到臨街,不想末世後地鐵停運,不得不橫穿車流不息的馬路。
路旁的柳樹被灼日炙烤的蔫頭耷腦,毫無生氣。順著小區的階梯而下,便看到了一所荒廢的中學。教學樓的玻璃全碎了,風從一側灌入,從另一側貫出,帶著腐敗氣味的狂風呼號作響。塑膠操場上滿是打著旋的紙片,掠過那鏽跡斑駁的體育器械。
小貝看著校園,想起末世前的同學,不禁神色黯然。抓著損壞的護欄,在心中詛咒著該死的一切。
“我們來這做什麼?”夏雪搞不清賀豪為什麼帶著她們走向越來越幽閉的深處。
賀豪沒有言語,隻是沿著校園旁的小巷悶頭前行。路過一間垃圾回收站時,看到三名扛槍的傭軍在翻找著各種金屬——傭軍也分三六九等,未必皆大富大貴。
“嘿,站住。”看著四下無人,其中一個男人起了歹意,端著衝鋒槍,喝住賀豪等人。
賀豪什麼也沒說,隻是微微轉過頭,用消沉的目光看著對方。那目光就像有了一種魔力,能夠融進體內,染指生命。
端著槍的男人反倒緊張起來,生存的直覺告訴他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於是那男人竟緩緩的放下槍,領著同伴落荒而逃。
夏雪摸著起伏的胸口,輕聲嘀咕:“沒想到軍方戰區也是這麼混亂。”
插曲過後,眾人走到了小巷的盡頭,那是一個死胡同,幾棟低矮的筒子樓像垂暮老者一樣搖搖欲墜,龜裂的牆皮裏露著紅磚,外麵滿是發黃的薔薇。<>
一群赤膊的男人圍在一張小圓桌前,在遮陽大傘下喝著啤酒,吃著烤肉,更有一個人叼著煙——一群末世中頗為體麵的傭軍,他們不應該出現在這。
賀豪命小貝與夏雪止步後獨自走了過去,那步伐很自然,沒有絲毫的遮掩之意。
坐在桌旁的一個男人抬起了腦袋,收了笑的看著賀豪。怪異舉止引得同伴亦是如此。起初雙方離得很遠,那群人沒有過多的反應,直到賀豪走近後,一個男人猛地挺直身子,然後翻身仰倒在地,就像挨了一記重拳。
旁人則緩緩站起身子,手中拎著的鐵簽灑落在地上。他們的臉上與倒地的男人一樣,寫滿震驚;錯愕。
“鬼……鬼……鬼哥……”一個男人癡傻的說著,目光滿是驚恐,就像大白天裏撞了鬼。或許他真的撞了。
賀豪越是走近那群人,那群人便越是後退,雙方始終保持著十米左右的距離,最終還得賀豪止下腳步,才打破這僵局。
“鬼哥,你不是被槍斃了麼?怎麼會回來?”那幾個男人語無倫次的說著。
賀豪用腳鉤過身旁的小凳,然後穩穩坐在上麵問道:“說吧,一年前我殺了市政委員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指使你們騙我的是誰?最後一個問題,‘米粒’現在在那?”
對方四人沉默不語,回憶起了1年前的往事……
曾經賀豪有一個未婚妻,名字叫做玉玨,昵稱叫做米粒,是一個非常非常美麗的名流女人。直到有一天她消失不見了。所有的兄弟都對賀豪說:一個市政委員侮辱了米粒。為此賀豪拿著一把槍,闖了市政大廳,宰了那個素未謀麵的人。
米粒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賀豪一直覺的未婚妻尚在人間,便與警察周旋多了許久。<>直到某天,警笛大作,一群特警從天而降,將他在一個兄弟的家中生擒。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兄弟不久前死了,是廢土城區金色魚酒吧的老板,綽號大喪!
麻木的賀豪靜候死亡降臨,不想在獄中收到了一封信。是米粒寫給他的,娟秀的字跡錯不了。她說自己沒臉見賀豪,然後是催人淚下的情話——作為未婚妻,就算發生了再難以啟齒的事,會不來看自己最後一眼?非要用信來表達相思?
賀豪撕了信,他想通了一切。
米粒背叛了賀豪,愛上了一個奸夫。那奸夫指派賀豪的兄弟布下圈套。然後賀豪中了借刀殺人之計。幫那個奸夫除了眼中釘,他也獲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