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第二天的晚上7點半,按照預定計劃,新老師們要齊聚教室,參加集訓輔導。不少人打著哈欠,沒精打采的走進教室,誰也不願意坐在前排,都是離講台越遠越好。畢竟這兩天從早到晚,風吹日曬的,晚上本來還指望躺在宿舍裏吹吹空調看看電視,好好休息一番,一想到還要到教室來就渾身不舒服不自在,以他們現在的精神狀態,誰也不能保證上課期間不打瞌睡,所以就跟在大學課堂似的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由於這是新老師集訓的第一次授課,校領導很重視,所以宋國強便親自來上,題目為《如何巧妙適當地把握課堂教學節奏》。宋國強在走上行政崗位之前,是從最基層的老師一步步幹起來的,所以他當領導後對教學情況把握的很準也得益於他十多年的教學生涯,因此,倒也是不是徒有虛名。
距上課開始還有10分鍾的時候,宋國強背著手走進了教室。
原本坐在一起不停抱怨的新老師們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們對複試期間宋主任的嚴厲和苛刻還記憶猶新,再加上他是直管教學的領導,他們可不想現在就在他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原先有很多人都是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樣子,現在立馬挺直了身子,裝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緊隨在宋主任身後的是一名瘦小的年輕老師,在他大聲的指揮下,原本零散的坐在教室後排的人們隻得無奈的向前靠攏,從前往後補齊了座位。
宋主任站在講台上環視了一下台下的新老師們,他們年輕富有朝氣的麵孔讓他很是滿意,一所學校想要有所發展,就必須得定期換血,讓新老師們在學校有一展拳腳的舞台,而這一批都是他親自麵試最後敲定招進來的,因此他看著他們,就像看到自己的學生一樣,對他們的未來表現充滿期待。
今天宋主任確實心情也很不錯,中午陪著李校長一起把那些媒體人都好好招待了一下,並代表學校給每人塞了一封紅包,那些記者們紛紛許諾,關於牛愛民老師先進事跡的報道,不僅文字分量足,而且還會放在重要版麵上。尤其是那個漂亮豐滿的電視台女記者黃瑩瑩,小臉越喝越紅、鮮豔欲滴,性格也變得越來越豪放,甚至主動和宋主任握著手貼身悄悄私語,這一下可讓宋國強吃不消了,在美女的反複勸酒之下,他果然喝多了,然後一覺睡到下午五點多,這才從床上爬起來。
這次講座是他的老課,所以也不需要準備太多,上台臨場發揮即可。
眼看還有5分多鍾授課就要開始了,陸藝嫻坐在第一排回頭反複搜索著後麵人的麵孔,可就是一直沒有看到蘇可,她柳眉一皺暗自生悶氣,她原本想和蘇可坐在一起來著,可為什麼她到現在還沒來呢,不會是忘了有上課這事吧,該死。
陸藝嫻著急了,她撥打了好幾次蘇可的電話,可就是一直沒人接。
她用疑問的目光看向坐在第三排的宗政和,後者明白她的意思,聳了聳肩,示意他也不知道蘇可去哪兒了。
陸藝嫻隻得歎了口氣,心想這下可慘了,昨天剛把宋主任的狗腿子打了,今天又缺席宋主任的講座,真是的,蘇姐,你要是低調一點該多好啊。
那名瘦小的老師拿出新老師名冊按照程序開始點名,當點到蘇可的時候,他大聲點了兩遍都沒有人答應,於是他又低頭看了下名冊,注意到同在十五班擔任領隊的還有沈達。
於是他問道:“哪位是沈達老師?”
沈達舉了下手道:“我是。”
“蘇老師去哪了你知道嗎?”
沈達搖搖頭:“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下午隊伍解散之前她還是在的,後來,就沒見過她。”
宋國強站在講台上身子都在微微顫抖,厚厚的眼鏡片後麵眼睛已經快眯成了一條縫。突然,他猛的一拍桌子,厲聲道:“太不像話了。第一次上課竟然人都不到。鬱芸雲,你作為這次集訓的召集人,也富有重要的責任,快上課之前為什麼不自己先查一下,把沒到的人給找過來呢?”
鬱芸雲委屈的站起來道:“主任,確實是我沒做好,不好意思,那我現在就出去找她,您看行嗎?”
宋主任麵色陰沉道:“好,你趕緊去吧,我們先開始上課。”
其餘坐在教室裏的新老師們,在聽聞蘇可這個名字後,有的擔心,有的幸災樂禍,有的竊竊私語,也有的麵無表情。
昨天關於牛愛民的事情,一時間早就傳遍了整個校園,哪裏還有新老師不知道這件事的,更何況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觀看的現場直播,從那時開始,他們就對蘇可有了極深的印象,尤其不是語文組的老師們。
他們根本就無法想象,一個新進入學校的老師,哪來的膽量敢對學校的老人而且是機關的一個副科長動手,更何況既不是掌摑,也不是踢打,而是背摔哎,這種隻有在電影電視裏才能看到的鏡頭,竟然在現實生活中上演,那倒黴的牛科長被三個人同時抬出去的場景,至今在他們的腦海中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