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麒拉起那個癱軟在地上的獄卒,看著他們兩個,笑吟吟地道:“你們是打算在這裏向本侯交代,還是讓皇上親自審問你們?”
“侯爺饒命!”兩人一起跪了下去,連連叩頭,語不成調,“小人……身份卑微,隻有聽命行事的份兒……”
“是啊,若不是這樣,你以為本侯還會留著你們的命麼?”沐天麒猛地沉下臉。本是和藹可親的人,此刻神情突然變得冷厲無比,一股懾人的威嚴油然而生,“若是你們肯乖乖配合,交代出事情的真相,本侯自會保你們周全。如若不然……”
“小人願招,小人願招!”
“那麼,跟我走吧!”
“是……小人遵命……”
兩名獄卒戰戰兢兢地跟著沐天麒走出刑部大牢。牢頭見此情景,臉色瞬間蒼白,攔住沐天麒,惶然道:“侯爺留步。”
“怎麼?你要阻止本侯辦案麼?”沐天麒盯著牢頭,雙眸中寒意噬人。
牢頭瑟縮了一下,身子開始顫抖:“小人不敢。可這裏隸屬刑部……”
沐天麒冷笑一聲,從身邊取出皇帝禦賜的金牌:“衛國侯府直屬皇上管轄,負責保衛國家安全。難道這麼重大的案件,本侯沒有權力管麼?請直接回稟你們尚書大人,便說人被我押走了。他若不滿,請他直接來衛國侯府要人!”
牢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溫如玉緊緊盯著前麵的人影,那人身材偏瘦,個子也不高,穿一件黑衣的鬥篷,身形靈活,而且顯然對刑部的地形非常熟悉,所以逃得飛快。
可溫如玉的驚鴻掠影身法堪稱輕功之最,豈能容他逃掉?他緊追不放,很快與黑衣人縮短了距離。
黑影掠上大牢的院牆,隔壁便是刑部辦公之處。
溫如玉暗暗奇怪,此人竟不避嫌疑,反而逃向刑部,難道不怕暴露身份?心中想著,腳下沒有半點遲疑,騰身掠起,飛鴻般飄過牆頭。
前麵黑影一閃而沒,瞬間消失蹤影。
此刻溫如玉周身的每個細胞都處於高度敏感狀態,稍一打量,直覺地奔向東首一排房子,伸手推開其中一間。
一縷幽香迎麵襲來,溫如玉看清房內情景,不禁呆住。
這個房間……這個房間雖然沒有香豔之色,卻毫無疑問是女子的房間。妝台、鸞鏡、花架、屏風,一應俱全。中間有一張床,床上鋪著粉色的被子,被子中躺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這女人閉著眼,一頭烏發鋪在枕上,五官雖不是極美,卻兼有嫵媚與英挺之氣。
聽到響聲,女人驀然睜開眼睛,然後發出一聲驚叫:“你是誰?為何闖進我的房間?!”
溫如玉苦笑,他一生之中碰到的怪事不少,可這樣尷尬的場麵還是第一次碰到。
女人見他張口結舌,立刻瞪圓了眼睛,怒聲斥道:“你這個登徒子!還不速速離開這兒!難道……難道想非禮我不成!”
溫如玉暗暗吸口氣,平靜下心緒,微微一笑道:“姑娘放心,我絕無惡意。隻是剛才追蹤一名刺客,追到此處。”
“難道你認為我就是你所謂的刺客?”女人氣得臉都紅了,“這裏是刑部,大白天怎麼會有刺客?你不要花言巧語欺騙我了!再不走,我可叫人了。”
溫如玉緩緩走上兩步,悠然道:“那你就叫吧,公孫姑娘。”
“公孫姑娘?”女人愕然道,“你在叫誰?叫我麼?”
溫如玉唇邊的笑意更濃,柔聲道:“你難道不是刑部最厲害的女捕頭公孫無顏麼?我早就聽聞你的大名,卻從未見過芳容。隻是我很奇怪,姑娘這樣天姿國色的女子,為何要取名無顏呢?”
“名字不過是個符號,哪裏能代表什麼?我從小就是這個名字……”女人顯然被這幾句恭維的話迷惑了,臉色緩下來,竟然還露出了一絲笑意。
“也就是說姑娘承認自己是公孫無顏了?”溫如玉又走上兩步,已不覺來到女子床前。
“你!”公孫無顏恍然明白自己上當了,想跳起來,卻又縮了回去。
“怎麼了,公孫姑娘?難道大白天,姑娘真的在睡覺?而且……”溫如玉的目光緩緩下移,言下之意分明是說她被子裏衣衫不整。
公孫無顏又羞又惱,再次提高聲音道:“你究竟是誰?”
溫如玉依然笑得溫文爾雅,星眸中波光點點:“在下乃是英王手下幕僚,名叫蕭史。剛才隨英王、衛國侯一起在刑部大牢問案,恰逢有人偷襲,在下追蹤至此,進了姑娘房間。姑娘是否看到什麼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