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高人,真真是高人(2)(1 / 1)

國舅滿臉尷尬,訕笑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一旁麵容憔悴的國舅夫人輕言斥責國舅:“連著幾日,這揭榜之人都叫你趕跑了,這好不容易又來了一位,好歹且讓他試試,咱們女兒可不能再耽誤了。”轉而麵向道人賠笑道:“高人勿怪,不知何時可以醫治小女?”

道人搖搖頭,適才道:“夫人莫及,貧道自有一事尚需言明。貧道乃清修之人,錢財不過過眼雲煙。是以那豐厚的酬金自不會討要。然則貧道尚有一個條件,便是請國舅爺及夫人答允,將貴千金許配與貧道隨童蠡兒。”

國舅與國舅夫人麵麵相覷:“這,這……”同時望向立於道人身側的孩童,以審視的目光重新打量他。那孩童被打量得極不自在,一對清眉皺得更深,礙於道長威嚴緘默無聲。

道人胡須一翹,笑道:“貧道這隨童並非入道之人,乃兗州驃騎大將士苟佑群獨子,名喚苟蠡,自小生得眉清目秀,品性乖覺,足以與令千金登對,自不會辱沒。”

國舅大驚於色,起身施禮相詢:“敢問高人可是無量觀的青木道人?”

道人起身還禮,花白的胡須一捊,正色道:“貧道正是無量觀青木。”

國舅聽完,上前幾步,複又施了極為恭謹的一禮:“苟將士與老夫乃多年至交好友,早聞其子落地時身攜神物,被已然得道的青木道人收在身邊雲遊四方,不想今日得緣相見。老夫慚愧的緊啊!怠慢之處望高人見量。坐!坐!坐!”

青木道人應言坐下:“國舅爺抬愛了,不知意下如何?”

國舅爺目光自然而然又飄向苟蠡,喜不自勝:“允,允,允!即是好友之子,又有高人為媒,老夫焉有不允之理?高人放心,待小女大好後,老夫定當親自上門提親,定下這門親事。”國舅一麵說道,一麵又忍不住瞟向苟蠡,“這眉目,果然有幾分苟大將軍的雄姿。”

倒是國舅夫人愛女心切,在旁提點:“老爺,親事可容後再議,小女這病?”

青木道人捊須道:“夫人寬心,貧道立即便為令千金診治,還請夫人安排。”

閨房中,青木道人屏退了一幹家屬,隻與苟蠡行至搖藍前,望著搖藍中看似熟睡然則氣息羸弱的嬰孩,慈眉善目中不禁泛起了惋惜之意。

“唉!唉!唉!”青木道人連著歎了三聲,望向皺眉未展的孩童,淡然吩咐,“蠡兒,取你頸上的晶石交於為師。”

苟蠡甚是乖巧,取下晶石放置青木道人攤開的掌中。且不聲不響的退出閨房,不忘緊閉房門守在門外。

青木道人看向掌中的晶石,卻是一顆琥珀,拇指大小,通體白淨透潤,不稍細辨,便可看清晶石中儼然是一株指甲片大小的芣苢草,芣苢草枝嫩葉綠,正是初初萌芽的光景。

道人記得,他一如繼往的守職往生池,卻見司法天神壓著司正天神從夷與芣苢仙子走來這往生池邊。

想他老槐仙君終日駐守往生池寸步不離,然對天界近來的大事卻也有所耳聞,其中更以司正天神從夷戰敗於青丘山九尾狐王為最。事實要追溯到他與芣苢仙子雙雙未飛升之時,聽說那從夷戰敗不說,且遲遲不回天庭複命,既而惹惱天帝將其關壓在天崖海角下的火融石中自醒。

可偏偏芣苢仙子飛升後竟敢大膽如廝違抗帝命私自探望,天帝震怒之下,將二人貶下凡塵受輪回之苦。老槐仙君巴結著司命天神,曾瞥了一眼司命簿上二人的命格,原來二人均是情劫已至,天帝貶其亦是順應天命。

猶記得那日,芣苢回眸淒笑,縱身一躍,先從夷一步跳入往生池中。想他老槐仙君正為芣苢仙子神傷,不料自己那延伸至池底的老根一緊。散出靈識查看,卻是芣苢抓住了那老根在池底蕩漾。他忙不迭念起口訣在往生池底布了晃眼的結界,幸好司法天神一心隻在從夷身上,對芣苢無甚關心,倒成全了芣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