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還在想早先,嘯林給我說的那番話。然而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嘯林到底是要表達個什麼意思。我正鬱悶時,忽然又聽見隔壁父親的房間有動靜,好像又是腳步聲。
我心裏一驚,怎麼又來了。我不禁叫苦不迭,這怎麼天天晚上都鬧騰,難道家裏還真有鬼不成。本不想再去父親房間,但又狠了狠心,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於是,我翻身起床,大義淩然的走向對門,那神情好像就要上刑場似的。
但這次很奇怪,電燈打開了,屋子裏沒有什麼怪味。看來我是杞人憂天,庸人自擾了。但仔細觀察好像書架上又被動過的痕跡。
我走進一看,書架上的書被擺放的亂七八糟。不得已,我又得重新整理。於是我把書架上的書全部放在地上,重新整理。
這時我瞄見一本紅色的筆記本,這本子可能是由於顏色較鮮豔,所以在整堆書群顯得是那麼的不格群。
我好奇的拿在手裏,隻見本子封麵上,用黑筆寫著“內部專用”。我不禁心生疑竇,這是什麼筆記啊,還是內部專用。
我便急急的翻開第一頁,隻見上麵寫著。
此書刊僅為孔聖會內部宣傳文件。不得擅自張揚,更改和銷毀。違者開除會籍。
以下為孔聖會會章總則。
第一章總則
我正想在看下去,忽然停電了,屋子裏頓時一片漆黑。我循著窗戶向外看,隻見東麵的D座仍然燈火輝煌。
咦,怎麼就我們這棟樓停電了麼。於是,我放下手裏的活,摸黑出了臥室,看見西麵的C座也有電。這就奇怪了,以前沒怎麼發生過單獨一座樓停電的事情。
不得已,我隻好去對門張叔家詢問情況。
“怎麼了?”張叔開門問我。
我卻透過張叔家門,看見他們家裏電視電燈照開不誤,不禁驚詫萬分。
“你們家還有電啊?”
“有啊,怎麼了?”張叔被問得莫名其妙。
“剛我們家停電了,我還以為咱們這一懂樓都停了。”
隻見張叔驚異的望著我,我不知道他為何這麼看著我。
“你們家不是有電麼,怎麼停電了。”張叔很好奇地問我。
我倒有些疑惑了,不禁回望了望自家屋子。
咦!奇怪了,等居然還亮著。這是怎麼回事,見鬼了啊。我在張叔鄙夷的眼光下,趕緊逃回自己房裏。
真是見鬼了,剛才還停電呢,怎麼又來了。誰這麼無聊捉弄我。越想越氣憤,我狠狠的罵了幾句,便又回到父親臥室,打算繼續看那本冊子。
但更奇怪的是,那本紅冊子不見了。不是吧,開什麼玩笑。我趕忙在書堆裏翻來翻去,還是沒見那本冊子。不可能啊,我分明是放著的,難道剛才我眼花了,不會我記憶力沒那麼差勁。
這時,我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好像就在書架那邊比較濃。我心裏一驚,該不是“她”來過了,這怎麼可能?我頓時身上起著雞皮疙瘩,隻覺得父親這房子儼然像是個棺材,陰森恐怖。
呃!那時什麼?我正悸怕萬分時,忽然瞥見書架底下一角,好像有個什麼白色的東西。我湊上前,取出一看,頓時沒把我嚇死。竟然是個白布娃娃。
娃娃披頭散發,身穿白色連衣裙,看不見整個麵部。這簡直和夢裏見的那個白衣女子,出奇的相像。
我嚇得癱坐在地上,而那娃娃麵朝著我,像是狠狠盯著我看。雖然看不見它的眼睛,但隱約間已經感受到陣陣邪氣,令人毛骨聳然,心神震懾。
我大喊一聲“我的媽呀”,匆忙逃回自己房間,緊閉房門。
慌亂中,我想起龍婆,可是又忘了留他電話。這怎麼辦?呃,對了,秦逍文啊,他舅婆不是懂驅邪麼,她一定懂得這是什麼。
於是,我趕忙撥通秦逍文電話。
“什麼你家發現白布娃娃?”
“對啊,邪門了,怎麼辦啊,你舅婆不是懂那個麼,能不能讓她來看下。”
“這個,不行了。我舅婆不是說什麼人都能請到家去的。”
我暈,這老太婆還真是愛麵子。
“那怎麼弄啊?我現在真是怕到家了。”
“這樣吧,正好明天周六,你把那娃娃帶上,我們去三合鎮拜訪我舅婆。”
“啊,我現在閉上眼就出現的是那娃娃,更別說是再看幾眼了。”
“哎呀,大男人的怕什麼。就這樣吧。”
“這……”我咬了咬牙,“那好吧。明天早上我們小區門口見。”
然而掛了電話,我還是心神不寧。
唉,真是倒黴透頂了。真不知道這一夜怎麼睡。隻好打開電腦,放著輕音樂。就這悠揚的樂章,來消弭我心中的恐慌。
第二天一早,我狠下心,到父親的房間裏,將地上的白布娃娃,裝進小口袋裏。做完這一切,我不禁長出一口氣。剩下的就看秦逍文的舅婆怎麼弄了。
出了門,就見秦逍文已經等候多時了。見麵第一局話就埋怨我。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見了秦逍文總是懶得理會,甚至是挖苦他,但現在竟成“患難之交”,我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王麗的過世。但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
三合鎮屬於新南縣第二大鎮。在整個市裏也算是名列前茅,其經濟實力可與徐家莊鎮相提並論。我以前隻去過新南縣城,倒是沒怎麼去三合,這次算是第一次來這裏。
秦逍文舅婆家還在盤龍鄉,離三合鎮還有些距離。一路上,秦逍文不斷的在那講他舅婆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神驗,聽的我耳朵都快發麻。心裏不禁在想,有這麼厲害麼。嗬嗬!我倒要見識見識。
大約二十分鍾路程,我們就到了盤龍鄉。這盤龍鄉地處鬥山與北山的交彙處,兩座大山脈正好把盤龍鄉圍在其中,隻在山南開了一個小口。而這個盤龍鄉的地理位置正好有些像一隻盤踞在盆地中的巨龍,這山南一口,正好恰似巨龍張開大嘴,吞雲吐霧。
盤龍鄉因此而得名。都說盤龍鄉是個出奇人、高人的地方,也許和當地的風土習俗有關吧。我倒沒有親眼見過什麼奇人、高人。
然而沒想到,他舅婆家竟正好在那個龍嘴口位置。我看著眼前的三層小洋樓,頓時愕然了。
“嗬嗬,沒想到吧,這地方恐怕在整個陝西都是塊風水寶地啊。太不容易了。”
“不錯麼,花費不小吧。”
“哪裏。你這話就是取笑我舅婆了。”
我沒在說什麼,跟著他進了小樓
屋子裏的擺設很是複古風格,竟還有八仙桌。呃,整個客廳的氛圍也感覺異常不平凡。頭頂上的吊燈好像拚湊成了一幅圖案,正好和地下的黑白地磚拚成的圖案相呼應。大門正對的牆上掛著《張道陵祈福圖》,圖中張天師一手拿劍指天,一手拿符,樣子很是威風神峻。大門背麵則是一幅《道教三清圖》。而四個臥室的門都是背向而開,兩兩相對,感覺有些奇怪。
我趁陸婆婆還沒出來,便問秦逍文這屋子的奧妙。
秦逍文笑了笑說;“你不懂易學,當然不明其中緣由。先看頭頂,這拚成的圖案叫做《河圖》,對應下麵的地磚拚成的圖案叫做《洛書》。”
“《河圖》《洛書》。”我失聲叫道。早先我曾聽外公講過,《河圖》《洛書》乃陰陽五行之源,易學之宗。千百年來對其的真偽性,學者們眾說紛紜。沒想到在這還能見到。
“張道陵乃道教創始人,人稱張天師。而道教三清則指的是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和道德天尊,這道德天尊又叫太上老君。”
秦逍文所講的,我大體上都略知一二。
“還有這……”秦逍文正要跟我講什麼,從裏屋走出一位老嫗,幹咳一聲,打斷了秦逍文的講話。
“舅婆,來了。”秦逍文急忙上前扶著陸婆婆坐下。並示意我倆也坐下。我看了看陸婆婆,她身體雖然看似羸弱,但眉宇間給人一種強烈的震懾感,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難道是真人不露相?
“這就是我給你提及同事——李赫。”秦逍文給我做起介紹。
陸婆婆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我聽逍文說了,他也是一再央求我盡力幫你。我知道你們關心很好,不忍推卻。”
我不禁感激的看了看秦逍文。
“東西,帶來了沒?”
“帶來了。”我趕緊掏出袋子,遞給陸婆婆。陸婆婆猛地一怔,繼而才接過我手中的袋子,從裏麵取出布娃娃,秦逍文也伸長脖子,想看看什麼樣子的。
陸婆婆突然“唉”的一聲,丟下了白布娃娃,嚇了我們一跳。這時我和秦逍文才看清白布娃娃的麵部,原來,被長發擋住的雙眼竟是綠色的,大小如豌豆一樣,顯得十分可怕。我倆看了一眼,就悸怕的毛骨悚然。
“舅婆,沒事吧?”秦逍文上前安慰道。
“沒事。”陸婆婆定了定神,撿起地上的布娃娃,接著說道,“好厲害的巫術啊!”
什麼?巫術?陸婆婆真是一語驚人。
“這是什麼巫術?”我好奇的問道。
陸婆婆邊將娃娃裝進袋子裏,邊對我們說:“這叫怨女咒。”
“啊!怨女咒?”我和秦逍文幾乎異口同聲的講道。
“對。”陸婆婆解釋道,“我聽師傅說過,這種巫術,既是蠱毒,又算是降頭術。發源於東南亞,是降頭術和蠱毒的結合體。其邪術比之降頭術還要厲害。”
降頭術!我聽章海斌說過,他曾去過泰國,回來還寫過關於降頭術的小說。聽說是種邪惡的巫術,可在無形之中奪人性命。
“據說,煉製這種蠱術,必須是道行高深的法師或祭司,否則會控製不住怨靈,必反被其殺。其次,關於選材,最好是胎死腹中,或者剛出生一月內就夭折的嬰兒,這種煉製而成的怨嬰,魔力最強。其煉製過程大體上是,將死嬰置於蠱盆,加以邪蟲毒物,再放入嬰兒喜歡的布娃娃,一起閉練七七四十九天,而後在當年七月十四那天,取出布娃娃,然後取怨女——也就是嬰兒的親生母親——手上三滴血,已為布娃娃點雙目和一嘴。不出意外,到此便是大功告成。”
“不出意外?那要是出了意外呢?”我和秦逍文都急迫地問道。
“如出意外,怨嬰則會變成魔嬰。”
“魔嬰!”我倆叫出聲來。
“對,魔嬰邪惡無比,並不受祭司和怨女控製,肆意妄為。而且,會首先殺死怨女和祭司,然後殺死跟怨女有關的任何人。”
“那能收服魔嬰麼。”
“魔嬰魔力甚強,很難降服。能煉製怨女咒的其本人就道行很高深,都不能降服,而反被其殺。你想還會有比這些祭司法力更高的人麼。”陸婆婆頓了頓,補充道,“聽師父說,一般想煉製怨女咒的女人除非是有血海深仇,否則她是不會輕易煉製的。因為煉製怨女咒也是想當冒險的,一旦報仇成功,怨嬰便會殺了怨女,這就是所謂的以血換血,以命償命。而且萬一煉製出了意外,那麼死的就不隻是一兩個人,而是一大片人。”
“那麼這個?”我指了指袋子。
“應該是怨女咒。”
啊,竟然是怨女咒。我家從未和誰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會害我們家呢。
“李赫,你們家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啊。”一旁的秦逍文問我。
“沒有啊。這怎麼回事……”
“先別這麼推測。”陸婆婆打斷我們的談話,“我看這個怨女咒不一般。”
“不一般?什麼意思?”我和秦逍文都很好奇,難道是……
“通常一般正常的怨嬰娃娃,在怨女的三滴血點了目和口之後是紅色。然而這個……”
陸婆婆一席話說的我渾身起著雞皮疙瘩,別說這個已經成了魔嬰,不會吧。
“不過,這個我還要等鬥山的師兄回來,我們在甄別一下。所以這個就先放到我這吧。”
“呃,那就有勞婆婆了。”我趕緊起身謝道。這東西還是最好別留我們家,否則還不知道出什麼人命案呢。既是放到陸婆婆這,那自然就穩妥極了。
晌午在陸婆婆家吃了午飯,我和秦逍文便不再多留,繼而返回市裏。
和秦逍文分手後,我便獨自望家走,一路上還在想著陸婆婆所講的一切。看她分析的,這個布娃娃很有可能是魔嬰,那麼到底是誰想害我們家呢。還有這個布娃娃和那個白衣女子又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可是我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嘿。”忽然身後有人拍了一下,我轉身望去,原來是曉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