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滴滴地聲音,從左邊傳來。
沈如意抬頭,是皖西玲。
那個同她前夫青梅竹馬的女子。
如今她挺著一個大肚子,那腹中是吳鬆原的孩子。
也是這個女人,搶了她的夫君。
眼中滲出一絲恨意,下一刻隱藏。
“我娘隻生了我同哥哥兩人,我並無妹妹,皖姑娘這句姐姐還請自重,畢竟你這等身份,還高攀不上我將軍府。”
“你!”
“皖姑娘也不必挺著肚子同我炫耀,你腹中是誰的種你自己心中清楚,我可沒有皖姑娘的厚臉皮,懷著一個孽種卻自稱是吳家的。”諷刺。
“沈如意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皖西玲眸中慌亂,不停地看向周圍。
沈如意眸中生笑,淺聲道:“沒說什麼,不過就是隨口說了兩句話罷了,到是皖姑娘為何如此慌張……難不成這…被我說中了?”
“你。”皖西玲捂著肚子,一步步後退,“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嗎?沈如意你還當你是吳家的少夫人嗎?你今天就要被趕出吳家了,以後我就是這吳家的少夫人,你有什麼好神氣的。”
“哦。”
“你!”
皖西玲以前就討厭沈如意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她做夢都想著,有天能將沈如意踩在腳下。
可當沈如意被休,她馬上就能坐上她的位子了。
皖西玲卻沒有半點快樂。
沈如意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她撿了沈如意不要的垃圾。
明明她這些年努力向上,爬上了這個位置。
“軟香、軟玉可清點完了?”沈如意問道。
“小姐,已經清點完了,我們的東西都在這。”軟香道。
“看樣子老夫還算是講信用,將東西裝上馬車,我們走吧!”
沈如意走到自己的白馬前,沈家世代從軍,軍中戰馬無數。
她年幼時,一副男兒模樣。
曾在宮中揚言,待她長大後。
要同哥哥一樣鎮守邊疆,出征藍月。
爹爹寵她,將皇上禦賜的軟甲,改小給她做了一件戰甲。
她穿著戰甲,手持長劍,娘也說她像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隻是……
卻在十七歲那年,一步錯,認識了吳鬆原。
從此脫掉戰袍著女裝,放下長劍拿起繡針。
三年吳家,沈如意都忘了當初她自己是何等模樣。
如今在爹爹給她陪嫁的馬兒眼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長大的影子再也沒有年少時的狂傲,磨掉的菱角成了一個閨中怨婦。
沈如意伸手,解開長發。
三千青絲散落背後。
長發飛舞,她伸手一劍斬斷。
“小姐。”
軟香攔住身邊軟玉,輕輕搖頭。
沈如意從陪嫁的箱子裏取出一身青衣。
青衣展開,取代了她身上素衣白裙。
當年她出嫁吳家,路途遙遠,爹娘年邁。
也不知今生還能幾次相見。
娘親連夜趕製數十套長裙,是她從十七歲到十八歲的衣服。
如今她已雙十,再穿當年衣服,“有點小了。”低聲一笑。
發簪盤起及腰長發,她身姿矯健躍身上馬。
坐在馬背上看著眼前吳家,如同大夢一場。
“軟香軟玉,走吧!”
“駕。”
一聲快馬,白駒帶著青衣女子離開吳家。
從此再無吳家少夫人沈如意,隻有蘇州商戶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