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語微怔,步這個姓似乎並不多,不由令她想起了當年那個算命的少爺和他的鳳血玉,可轉念一想,天下這麼大,同姓步也許隻是巧合而已,不大可能是他,心下便又釋然。
“哦?是什麼禮物?”明嚴山酒意熏然,含笑問。
“看起來很貴重,督軍請到府外查驗。”李副官的話令明嚴山十分好奇,便拉著三姨太以及一眾賓客趕到府外,隻見一輛小型軍車後麵,四四方方的禮物被紅布蓋著,一見督軍牽著三姨太出來,候在車旁的士兵便拉開了紅布,也不知是誰點燃了引線,無數煙火紛紛衝天而起,在夜空中絢爛開花,有流星般的焰火,也有鮮花盛開的焰火,一時間,爆燭聲聲,漫天星火繚繞,看得人目不瑕接,讚歎不已。
徐鸞櫻看得興致高盎,病痛的折磨雖然令她苦不堪言,近期明嚴山對她的尊重卻令她覺得不虛此生,今夜的焰火燦爛,將令她永遠難忘這個生日之夜,她在焰火紛紛下看著明嚴山,第一次覺得,他還算個男人,雖然他曾讓自己痛苦過,傷心過,甚至想過自絕生命,可在這最後的歲月裏,她還是感激他的。
所以,她不由自主親了親他的臉頰,感受著他的震動,看著他眼中水霧氤氤,他們相擁而抱,僅管他大她那麼多,卻終究,他他贏得了她的一點點愛,他很激動,也很滿足。
盛放的煙火終於在眾人的一片稱讚中落幕,欣賞了煙花盛宴後,眾人回到大廳繼續舞會,第一支舞,自然是獻給督軍和三姨太的,掌聲不絕中,宋靜語從對麵人群中意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她看見她在人群中穿梭,似在尋找什麼。
猶豫片刻,她還是追了過去,在大廳的角落處,她喚她的名字,“流螢。”
那人怔住,後背僵直,她雖然沒有回頭,靜語卻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她走上前問,“真的是你嗎?你為什麼在這裏?”
賀流螢緩緩轉身,歲月流逝,她和她一樣成熟誘人,她依然剪著短發,臉圓如玉,目光卻不似當年的清純,那眸底,是掩飾不住的堅強與豐韌,她看起來不似個出身名門的大小姐,更像一位經曆過無數磨難而迅速強大起來的女強人。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流螢打量她片刻,終於認出來。
“我……,”靜語猶豫一會,才說,“我是到這邊來做生意的,你還好嗎?這些年有沒有跟家人聯係過?”
流螢搖搖頭,“沒有,我有我的事業,那個家,讓我窒息。”
“那你如今在哪裏安家?你是一個人嗎?”
“你不必問這些,我今天來還有要事待辦,你去參加舞會吧,就這樣,再見。”她如蝴蝶欲輕盈飄離時,大廳裏,突然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尖叫聲、驚呼聲不絕於耳,靜語看見流螢麵色突變,如飛般奔向大廳,她想也未想便跟了過去。
大廳裏,此刻亂成一團,無數驚惶逃竄的賓客以及急速奔入的帶槍士兵將兩個人團團圍在中間,隻見一個穿著長衫的青年男子與明嚴山相對而立,他手裏拿著槍,槍口對準了明嚴山的胸口,而那些圍住他們的士兵,齊齊端起長槍對準了他,一時間,形成對峙局麵,連空氣也似凝固了一般,冰冷徹骨。
明嚴山腳下,一位士兵身上中彈,看起來早已停止呼吸,胸口的血卻一直未停,流得滿地都是,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之中,愈發加重了氣氛的濃厚,令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除了幾位將軍護著家屬留在大廳外,其餘人都自覺逃了出去,而包圍圈後,徐鸞櫻擠進人群裏,擋在明嚴山麵前問,“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你以為殺了督軍,你能逃得出去嗎?”
看她平時柔弱,說起話來卻義正嚴詞,鏗鏘有聲。
那長衫青年微微一笑,“我今天敢來,便沒有打算出去,博得一死,不過是想請督軍承個人情,釋放一位友人而已。”
“休想,”明嚴山想也未想便直接拒絕,還試圖拉開擋在自己向前的徐鸞櫻,可惜她固執的不肯走,他隻能無奈的將她抱住,護在自己的臂下,再抬頭直視那人的目光。
“督軍,與一個小人物相比,自然您的命更加值錢。”長衫青年不卑不亢,平靜無比。
靜語站在大廳的圓柱旁邊,看著身邊的流螢目光定定落在那青年身上,焦急,緊張顯而易見,不由憂心仲仲,難道他們是一夥人?如果真是這樣,流螢的處境便很危險,她們雖然深交不多,卻畢竟是一同長大,加上賀驚雲的原因,她也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