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潔月隻是慘白著一張臉拚命搖頭,既不願說出真相也不打算說出真相的意思,宋靜語一時無語,不知該如何勸解下去,就在這時,杜康來忍無可忍的衝上來,揪住沈潔月的一頭卷發硬生生將她拖了出來,她尖叫著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杜康來毫不留情的將她按在地上,伸手便摑了她幾個耳光,她被打得嚎叫痛哭,宋靜語看不下去,伸手抓住了杜康來揚在半空的手腕道,“你這樣會打死她的,有話好好說!”
“你看她會跟我交待事實真相嗎?她分明是要護著那個野男人,”憤怒的甩開她的手,杜康來幾乎失去了理智,“賤人,你今天不交待那個男人是誰,我定要殺了你!”說完,他又是左右開弓拚命抽她的耳光,沈潔月因被他壓著根本無法躲避,隻能哭著求饒,卻就是不肯說出那男人是誰。
宋靜語的心陣陣難受,畢竟朋友一場,她於心何忍沈潔月遭受如此的虐待,所以,她再次抓住了他的手喝道,“夠了,你們夫妻要鬧就回家鬧,別在我這裏撒野!”
那晚,幸好靜沐去了外地拿貨,後院隻有林葉一個人住著,大概因為害怕,她一直沒有出來過,宋靜語後來回想,總覺得當時的聲響那般大,左鄰右舍不可能沒被驚動。
趁著杜康來愣神的功夫,沈潔月猛地推開他爬了起來,眼看她踉蹌著往外跑,杜康來惱羞成怒的喊,“站住,你敢跑出去我就開槍了!”然而,被打得臉如包子的沈潔月已經頭昏腦脹,哪裏聽得進他的話,杜康來見她居然沒有停下的意思,拉動保險砰地開了一槍。
砰一聲,無情的子彈筆直射入了沈潔月的身體,她的身子搖晃一下,慢慢轉身瞄了杜康來一眼後倒在地上,鮮血自她穿透的胸膛汩汩往外冒,傾刻便流了一地。
宋靜語看著躺在血泊中的沈潔月,腦子裏一轟,氣血迅速湧遍全身,殺人似的目光看向對麵得意洋洋的杜康來,腦子裏回想著那次酒樓裏他險些汙辱自己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突然衝過去搶過他手裏的槍,對準他的胸口開了一槍。
鮮血如注濺在她的臉上,杜康來難以置信的臉和急速放大的瞳孔在她眼前清晰奪目,看著他的身軀往後仰倒,砰然倒在地上,宋靜語的思維似被拉了回來,怔然看著他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她尖叫一聲扔掉手中的槍就往門口逃去,可她還沒奔到門口就撞在一個人身上,驚恐和茫然使她不斷的掙紮和喊叫,步楚華掃了一眼現場的環境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將她圈在懷中,他低低的喚她,“靜語,靜語,別吵,別動,是我,我是子玉。”
“子玉”這個名字令她安靜下來,抬頭看著他深潭似的眸,她喃喃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不,不是你,是他們夫妻互相火拚的。”步楚華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千行,後者立刻會意的走上前,將宋靜語扔在地上的槍用手帕擦幹淨指紋,再用帕子包著塞進沈潔月手中,然後說,“這裏出現槍聲,巡捕房馬上會過來,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步楚華點點頭,護著宋靜語坐上軍車,一溜煙的駛離了安心藥行。
車上,宋靜語的顫抖仍未停止,她似受傷的小貓緊緊摟著步楚華的腰,空洞的眸子望著地麵不停的喊,“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步楚華抬頭看了一眼正從公路兩旁趕來的巡警,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令她的聲音支唔難懂後,朝著司機下令,“開快些,先帶她去別院躲一躲。”
“是。”得令的小士兵踩緊油門,軍車一溜煙的離開常陽城,向著西郊的環山別院駛去。
夜色深重中,他摟著宋靜語進入二樓的客房。
許是驚嚇過度,她很快睡了過去,卻一直抓著他的手不肯放,步楚華無法,隻好喚來千行,“你去看看藥行裏的情況,任何人問起,都說宋老板今天下午就被我接來別院做客不曾回去過,記得要囑咐藥行的職員,總之這件事不能有任何紕漏!”
他凝重的神色令千行的心情也沉重起來,他猶豫再三還是說,“步帥,那可是杜市長的公子和媳婦,他們定會追查到底,你確定要保她嗎?”
“你說呢?”冷冷的瞟他一眼,步楚華堅定的神色終於打消了他的疑慮,千行鄭重點頭,“步帥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安排好!”
等他離開,步楚華才回頭看著沉睡中的宋靜語,雖然睡著了,她的眼睫卻一直在顫抖,雙手也是冰冷如鐵,今晚的事對她一定打擊非常大,也不知是什麼樣的勇氣支撐她居然敢開槍殺人,一想到受傷的人是杜晉中的愛子,他的頭便有些疼起來,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會保她平安,隻要有他在,沒有人可以傷她分毫,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