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蘇季衡,讓朕看看你的本事,看看天道會偏愛你到什麼程度。

……

皇上駕崩的葬禮,新皇登基的登基大典,為了這兩件事,內閣都要忙瘋了。

作為次輔,裴宇再次得到了留宿宮中的榮寵。

榮寵是榮寵,但裴宇接了旨,看起來卻不太開心的樣子。

兩人一起在養心殿辦公的時候,蘇鳳儀見他唉聲歎氣的,於是問他:

“裴大人,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

裴宇是煩心,一臉幽怨:

“國喪二十七日,裴某隻恨,空有一身本領,懷才不遇,報效無門。”

皇上駕崩,國喪期間,禁止一切娛樂,懂規矩的人,比如陸弘,為了避嫌,都從養心殿搬了出去。

連沈大將軍回京,也還住在長公主府裏,無召不入宮,免得壞了國喪期間的規矩。

裴大人平叛陝甘匪患,勸降羅大人有功,走之前向蘇鳳儀所求之事,眼看就要達成了,又被這國喪給硬生生給攪合沒了。

為了這個恩典,裴大人在平匪患期間,還忙裏偷閑,提前又儲備了更多更豐富的理論知識,如今無用武之地,可不就是懷才不遇嘛。

蘇鳳儀聽了,先是假裝不知道,但是裴大人歎氣得太明顯了,還有這麼久,總不能天天聽他歎氣吧。

蘇鳳儀看了丹桂一眼,丹桂心領神會,先把養心殿書房的窗戶給關上了,又退了出去,把門給關上了。

養心殿內,僅剩下蘇鳳儀和裴宇兩人。

裴宇察覺到什麼,看了蘇鳳儀一眼,慢慢笑了起來:

“陛下,國喪期間……”

蘇鳳儀放下手中筆,靠在椅背上,也看著他笑:

“所以呢?”

裴宇站起身,笑著走到她身邊,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

“國喪期間,想必別有一番趣味。裴某懷才不遇,請陛下恩準,給裴某一個施展抱負的機會。”

蘇鳳儀轉過頭,摸了摸他的臉:

“那就讓朕領教領教,裴大人的本事。”

丹桂侍立在門外,聽著門內壓抑著,偶爾才露出一星半點的聲響,心裏想著,國喪期間叫個熱水,應該也很稀疏平常吧?不算壞了規矩吧?

雖是國喪,但世界離了誰都要轉,大家該幹嘛幹嘛,手中的差事一刻都不能停。

裴大人每天不重樣,依舊不夠施展他的本事。

禮部的大人忙完檄文忙國喪,忙完國喪忙登基大典,一刻都不得空閑。

九月的時候,沈和的船隊正式從明州出發,沈和及綠卿這一走,再相見,就要好幾年之後了。

離開前,沈和給蘇鳳儀上了一封折子。

折子裏什麼都沒寫,隻畫了一幅畫,畫裏是船艙的一角。

船艙的窗邊,有一盆正開得肆意的鳳翼花,窗外,一輪明月掛在天上,看起來那麼近,又那麼遠。

蘇鳳儀把這封折子收了起來,留中待發,沒有還回去。

到了九月底,原本風平浪靜的河南和山東突然亂起來,今年陝西發水患,河南和山東卻大旱,秋收不佳,食糧價貴,大批流民轉徙,往京城而來。

陛下的登基大典在即,正常情況下,地方官定然會把流民攔住,不會讓流民到京城來。

但這一次,流民一路順順暢暢到了幽州,也無人敢攔,因為流民裏裹挾著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