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不是把刀插在全心的心坎上?”右及一邊溫著酒一邊狀似不經意似的問道。
小師父對此隻是聳了聳肩,笑道:“要叫什麼全憑自個兒高興,全心隻是宗主座下弟子,不是宗主,還輪不到他來指指點點。”
“那你剛才跑什麼?”右及輕輕點破。
“我怕他壓不住脾氣讓他趕緊走的,倒也不是怕了他。”
碧梧春這邊給小師父解了圍,手上也沒閑著,把歲平安平日裏愛吃的甜點都不著痕跡的擺到人跟前,讓歲平安伸手就能夠到。
“你啊~”右及點了碧梧春一下子,不知道是衝著小師父還是歲平安,卻沒有把話說完。
小師父和碧梧春都沒有接話,就仿佛沒聽懂右及的言外之意。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些,吊在屋簷下夜明珠也更亮了些,斜過窗戶的那支紅梅在夜明珠的映襯下也紅的更豔了些。
“誒,你別吃得這麼急,小心噎著了。”碧梧春看歲平安把糕點塞得滿滿一嘴都是有點後悔把他愛吃的都擺得太近了。
“歲歲就是不能餓,看到喜歡的就非得吃個飽足才罷休。”右及看著像倉鼠一樣把點心包在嘴裏咀嚼的歲平安替他解釋著。
碧梧春哪裏管這些,他攔住歲平安又想去夠點心的手,眼神示意他把嘴裏的先吃完。
右及了解歲平安的性子,平日裏別說擋他,哪怕說一句歲平安也是不依的,看似家貓一樣的人,性子卻跟野貓一樣張狂得很,碧梧春這麼幹他可就等著歲平安發飆看碧梧春如何收場。
“嗚嗚唔唔。”
歲平安沒發飆,反倒是一臉委屈地看著碧梧春,像是被欺負得狠了一樣,眼裏閃著淚花。
若不是屋子裏的人都坐在位置上等著看好戲,不然就歲平安搞這一出,其他人非得揪著碧梧春的領子罵他“喪盡天良”才罷休。
看著歲平安對著碧梧春的樣子,他仿佛認識了一個假的歲平安,這和平時敢阻止他吃點心就能拆了房頂的歲平安哪裏是一個樣子。
一切出乎右及的預料,他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幾下,最終為了自己的老命考慮還是放棄出聲揭穿歲平安的真麵目。
“長老,您是不舒服嗎?”尾巴看右及還端著酒,神情頗為怪異,出聲詢問道。
“沒事,就是胸口覺得有點堵。”
歲平安還在和碧梧春鬥爭,想從他手裏拿過吃點心的主動權,根本沒有閑暇關心他師父這邊出了什麼狀況。
反正小師父和金中也在,真要有什麼事他們肯定會出手。
眼下歲平安覺得他真正要對付的是碧梧春。
也不知是碧梧春的小擒拿學得太精還是歲平安的手比不過碧梧春的大小,總之歲平安和碧梧春周旋了一個來回都沒有得逞。
“哼,不吃了。”歲平安泄氣道。
碧梧春你等著死吧!
右及在聽到歲平安的話後一下子又提起了精神。
每次上房揭瓦之前都是這麼說的!
“正好,先把這碗餃子湯喝了,剛剛吃那麼多餃子連水都沒喝一口,這怎麼行?”碧梧春端過剛剛就晾在一旁的餃子原湯,看歲平安坐定了趕緊端到他嘴邊。
歲平安摸了摸已經有些鼓起來的小肚子,抬眼看向碧梧春的眼睛......
碧梧春的手背壓過一點微涼,是歲平安抬手壓在他手背上,就著他的手把嘴邊那碗湯喝了一小半。
“喝不下了。”
“喝......那就過會兒再喝。”碧梧春有些慌亂的把碗端離歲平安嘴邊,放碗的時候要不是金中小師父眼疾手快扶了一下,怕是湯都要喂了碧梧春的衣服。
金中看著碧梧春若有所思。
“好了,這個紅薯烤好了。”
尾巴從火塘裏拿出紅薯,燙的整個人都蹦了起來。
“你是不是傻啊,哪裏能拿手直接去拿。”
金中大聲笑著拿過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濕毛巾接過尾巴手裏的紅薯,尾巴趕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垂,嘴裏還念念有詞。
“咒語?”歲平安好奇道。
“兒手連母心,傷指尖,摸耳朵,痛飛飛。”
“嗯?”歲平安滿臉不解。
碧梧春接過金中遞過來的紅薯,仔細剝著皮,耐心解釋道:“是山下村子裏的童謠,小孩子燙到手都會念的。”
“我沒有。”歲平安有些失落道。
“你又不是在山下村子裏長大的,不會念有什麼奇怪,你家鄉肯定也有一樣的歌謠,隻不過不是這麼唱的。”小師父一邊安慰著歲平安一邊眼巴巴地看著碧梧春手裏的紅薯。
不過,碧梧春似乎是沒有感受到小師父殷切的眼神,一個紅薯分成兩半,一半給了歲平安,一半給了尾巴。
“我的呢?”小師父一瞬間很想哭,這個徒弟真是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