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走,草越高。深綠色的大草甸,猶如一塊巨大的地毯,罩在大地上,感覺異常得陰冷。
走出草甸,飛和群的身體又處於太陽的暴曬之下。陳草腐爛的氣息越來越濃重。飛放慢了腳步,微微低下頭,用結實的馬蹄,翻開密密麻麻的陳草。又接連走了幾處,終於抬了起頭。“看來,這裏似乎很久沒有大隊的牛羊群來過了。草瘋長得這麼快,草甸下的積土也很厚,但沒有牛羊糞的氣味。他們應該遷到別處去了。”飛揚起頭,對著湛藍的碧空長嘶。 悠揚婉轉的長鳴,時而低沉,時而憂鬱,時而高亢!
“飛,你怎麼了?為什麼無故對天鳴叫?”
飛停止了嘶啞的呼叫,失望地長歎一口氣。“沒有,什麼都沒有呀!我們來到的草原,是什麼生靈都沒有的地方了。我的鳴叫沒有任何的回應,難道我判斷有誤?”飛茫然了好久,越想越失望,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飛,別泄氣。我們不是還要去你出生的地方月波湖嗎?到了那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群安慰著飛。其實她自己心裏也沒有底。既然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飛,就必須信任他,與他風雨同舟。
“走一步看一步吧。但願沒有什麼危險。”飛和群小跑著,繼續前行。
草原的夕陽依舊溫柔,腳下綠草軟綿綿的。他們的心驟然溫暖起來,時而停下吃吃草,時而休息一小會,就這樣,尋找著簡簡單單的生存。
此時,他們還未覺察到已經闖入了野狼們的獵區。兩隻野狼早已盯上了他們,並且一路尾隨著,正在找尋著時機下手。大風刮著長草,淅淅作響,掩蓋住了野狼急速奔跑的聲音。飛還懷抱著能平安到達月波湖的希望,可他不知道野狼已經主宰了這裏的一切,而他們已經陷入了危險之中。
群走在前麵,飛在後麵壓住步伐。兩隻野狼加快了腳步,他們和飛的距離越來越小。貪心的野狼妄想一次性幹掉他們。他們與飛的距離還有十幾米,自大的野狼就準備發起攻擊。一隻野狼狡猾得一笑,另一隻野狼馬上心領神會,突然加速,徑直地向飛衝去。奔跑濺起的沙石聲驚動了飛。飛猛一轉頭,兩隻凶狠的野狼已近在咫尺了。
“群,快跑,有野狼!”此時,一隻野狼已騰空躍起,尖利的狼爪向飛的頭上劃來,而另一隻伏在草叢中的野狼,也跳了出來,形成了聯合攻勢。
“群,小心!”聽到飛的呼叫,群也發現了野狼,定下神來,發現自己並未受到攻擊。
千鈞一發之際,飛還是利用靈巧的躲閃技巧,成功地避過了攻擊。野狼撲空落地後,馬上回轉身,準備再次躍起。飛慶幸自己躲過攻擊,卻沒發現另一隻野狼已繞到背後,揮起長爪攫住他的大腿,又迅速撕裂開來。鮮血順著他的大腿流了出來。
飛大叫一聲,後腿漸漸得越來越軟,已支持不住身體的重量。兩隻野狼不斷地調轉位置迷惑飛。飛的一條後腿行動不便,血還在不停地流,情形十分危急!
“飛,我來救你!”群看見飛遇到圍攻受傷,並沒有急於逃跑,而是壯起膽子,朝最近的一隻野狼衝去。野狼猛地轉身躍起,群不懂搏鬥之術,隻見野狼的利爪迅速從群的外皮上劃過,借著衝擊的力量,頃刻間生生地撕下一大塊皮肉。群立馬應聲癱倒在了草地上。野狼得意得大笑,“哈哈,今天可以飽餐一頓了!真沒想到,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把他們幹掉。咱們先吃誰呢?這匹小母馬,看上去細皮嫩肉的,就先吃她吧!你先看住那隻公馬,讓我殺死這匹小母馬,喝足了美味的馬血,再和你一起殺了那小子。”凶殘的野狼狂叫著。
群倒在地上,毫無招架之力,被撕開的皮肉還在滴血。她絕望地閉上了眼。野狼咆哮一聲,準備享用美味的馬肉大餐。
“滾開,老子還沒死呢!”飛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重新站了起來,咬著牙,忍著刺骨的巨痛,一邊大叫,一邊衝了過來。
野狼大叫道:“快攔住他,別讓這小子過來了!”接著嗷的一聲大叫,沒有準備的野狼,被飛的前腿擊中,硬硬得被撞到了一邊。片刻後,野狼爬起身來準備反擊,飛沒有留給野狼任何喘息的機會,前腳提起,用沒有受傷的一隻後腳,打壓在野狼的頭部。一聲“咯吱”的骨碎聲過後,野狼的腦袋被壓碎了。這隻野狼到死也沒想到,到手的獵物居然還能奮起反擊,並殺了自己。另一隻野狼意識到,這不是一般的野馬,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要想報仇,隻有去搬救兵了。野狼連想都沒想,對天“哞”叫一聲,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草甸裏,不時傳來同樣的叫聲。這隻野狼在不停地呼喚著自己的同伴。
他們這次真的身處險境了。麵對匆忙逃走的野狼,飛沒有力氣再去追趕了。雖然自己強忍著痛楚,殺死了一隻野狼,可後腿由於疼痛,變得麻木了。但飛還是用前腿支撐著,向倒在地上的群,一點一點地靠近。
群被野狼撕開皮肉後,疼得倒在草地上,昏死了過去,呼吸漸漸微弱起來。飛慢慢俯下身子,輕輕地搖動昏倒的群。可不管飛怎麼努力,群還是沒有反應。飛隻好狠下心,用自己潔白而整齊的牙齒,一點點地咬下群背部劃爛的皮肉。群血肉模糊的後背,露出了森白的骨頭。飛不忍心看下去,閉著眼,一點一點地清理著。群被這疼痛又驚醒了,慢慢地恢複了點知覺,眼睛也微微地張開了。飛看到群醒了,鬆了一口氣,側著身子倒在地上,用身體壓住自己還在不斷流血的傷口。群幾次努力想站起來,可一用力,疼痛就鑽心一般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