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能這麼若無其事的淡定著,明明就在五分鍾前還在辦公室裏把她當傻子一樣耍。
但她沒能來得及有什麼動作,老李已經從前門進來了。白梔年沒辦法,隻能先壓著火兒坐下了,手裏的卷子“啪”地一聲甩在桌麵上。
她的前桌被這一聲嚇得抖了一下,怯怯地看了她一眼。
白梔年才反應過來,道了個歉:“不好意思。”
“沒,沒事……”前桌縮了下肩膀,又偷偷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那個,剛剛發了這學期的書,你沒在,我幫你領了。”
看看!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為什麼可以這麼大?
白梔年看了一眼堆在自己桌子左上角碼得整整齊齊的一大摞教科書,覺得自己暴躁的情緒被治愈了幾分。
她側頭看了她的前桌一眼,很瘦,長得白淨乖巧,看著就是好學生的那種類型。
麵前擺著的英語書皮上寫了個名字,葉之舟。
白梔年道了個謝,老李在講台上已經開始做開學動員演講了,要大家這幾天先互相熟悉一下,周五晚自習的時候投票選各個科目的課代表和班長。
白梔年撐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了兩句,趴在桌子上準備睡上一會兒,等下課再找她的後桌“講講道理”。
“之前四班的同學也都知道,我這人比較嚴厲,”老李聲音洪亮,“以前你們被慣出來的那些小毛病什麼的,到我這最好給我收一收,啊。能改的趕緊改,不能改的我幫你改。一個個都不看看自己考得那點兒破分,還好意思不長心呢?”
白梔年嫌他吵,遮住耳朵換了一麵,臉衝裏趴著。
老李:“上學期市三校模考有幾個能看的啊?咱班我看了一眼也就厲江考得還行,人附中數學光140以上的就三個,咱們學校呢?拿什麼跟人家比?還有物理,那卷子最後一道大題還是我出的,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厲江跟他同桌正在小聲說話:“附中現在也就剩一個了,有一個女生,轉學去南方了。”
“還一個呢?”他同桌也小聲問。
“還一個滿分的,就在後頭坐著呢,”厲江說,“回頭,看見沒,你後邊的後邊。”
“看見了,我操,這是個學霸啊?”
“附中第一,”厲江肯定道,“我今天去辦公室拿卷子聽老李說的。”
“還是個帥逼,我先硬為敬了兄弟。”
白梔年:“……”
這都什麼人啊。
白梔年是再也聽不下去了,抬起頭來。
厲江和他同桌還保持著扭著半個身子瞻仰帥逼儀容的姿勢。
白梔年:“你們聲音有點大。”
“……”
“方圓兩排以內我估計都聽見了,”白梔年不爽的時候一向沒什麼素質,麵無表情地說,“包括後麵那個讓你褲.襠敬禮的帥逼。”
她的前桌肩膀非常合時宜的又抖了一下。
前排兩個人下意識地越過她往後又看了一眼。
學霸沒像想象中那樣跟個小學生似的端端正正的坐著,他單手撐著下顎有一搭沒一搭地翻書,察覺到他們的視線,掀了掀眼皮子,瞥了一眼過來。
“……”
厲江被這一眼瞟得渾身都冷颼颼的,人一哆嗦,摁著他同桌腦袋轉過去了。
語文課是白梔年自封的最好睡的科目,沒有之一,又是周一第一節,大清早人正困的時候,所以白梔年睡得昏天暗地。
老李嘹亮的嗓門兒都沒能把她吵醒。
再被鈴聲叫醒睜開眼睛的時候上午直接過去了,剛好午休,白梔年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抬手拍了一下睡得有點沉的眼睛,緩神。
教室裏基本上都已經空了,隻剩下幾個沒走的,白梔年抬頭,看見葉之舟也還坐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