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仁宗卻仍然在禦案後批改奏折。不得不說除了女色方麵有些小毛病之外,仁宗可以說是個絕對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暗部首領如輕煙一般飄進禦書房,恭敬地跪在禦案前麵,低聲道:“屬下叩見皇上。”
仁宗聽到暗部首領的聲音,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手腕道:“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其實這句話皇帝純屬習慣性地一問而已,這麼多年他交代給暗部首領的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自從他親政以來也從來沒考慮過他會失敗的可能。
可是這次的事情偏偏出乎了他的預料,隻聽暗部首領低聲回道:“皇上交給屬下的任務失敗了,宿昊蒼重傷逃走,其餘人全部斬殺。”
“嗯?”皇帝微微地皺了皺眉,宿昊蒼會逃走這件事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他也是習武之人,雖然因為事務纏身導致功力不高,但是宿昊蒼和他的暗部首領之間的差距他還是很清楚的。除非有高人相救,否則宿昊蒼是絕對逃不掉的。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暗部首領,相信他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所以他隻是需要一個解釋而已。
暗部首領從小就跟在皇帝的身邊,雖皇帝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雖然皇帝似乎隻是發出了一個無意義的單音節,但是他卻明白皇帝的意思,同時隱在蒙麵巾後麵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弧度。作為皇帝的是屬下,能夠得到主子如此的信任是他最大的榮幸。
收攝了一下心神,暗部首領慢條斯理地道:“雖然宿家父子不怎麼成器,但是屬下相信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們應該有所成長,而公子需要試煉。”在之前宿家父子在暗部首領的眼裏連成為試煉的資格都沒有,所以他雖然沒有盡全力,但是出手卻招招致命。隻是沒想到宿昊蒼竟然在最後關頭潛力爆發,他靈機一動浮現出一個念頭,便幹脆假裝失神故意放走了宿昊蒼。他音樂能猜到主子對那位素未謀麵的皇子的期待,但是那位皇子畢竟沒有經受過正統的皇室教育,一番磨煉是很必要的事情。
仁宗考慮了片刻之後,讚許地點了點頭。經過這次事情宿昊蒼肯定是不敢會純陽門了,失去了純陽門的依靠,宿昊蒼那身武功雖然還算可以,但是對在影衛保護下的莫問完全沒有一點威脅。這次的打擊可能會讓他變得行事謹慎一些,或許能弄出點精彩的小花招,給兒子做墊腳石正好。
“你做事果然還是那麼讓朕放心,這次記你一個大功,想要什麼賞賜跟朕直說。”仁心情大好,豪邁地揮手笑道。對自己欣賞的人才,他向來不吝嗇賞賜。
首領大人微微眯了眯眼,淡定自若地道:“這次的事情可不是屬下一個人的功勞,還有十幾個跟屬下一起去的兄弟呢。兄弟們忙了大半夜,陛下總不能厚此薄彼隻賞賜屬下一人吧。這樣要是被兄弟們誤會了,屬下這個首領不好做啊。”說著還故意失落地歎了口氣,好像他預見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一般。
仁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家夥還是這個脾氣,每次總要給手下的那幾個小家夥也撈點好處回去,打劫他這個皇帝毫不手軟。不過那些小家夥們的表現倒也配得上他們的首領大人的疼愛。
“好了,朕知道了。最近庫裏剛進貢了一批好東西,你自己去挑好了。”仁宗揮了揮手對他說道。如果別人聽到皇帝陛下竟然讓其他人到他的私庫裏隨便挑,怕是會驚掉下巴。不過仁宗卻是知道他這位首領向來嚴守本分,就算自己讓他去私庫隨便挑,他也不會去挑那些頂貴重的東西。這一點仁宗欣賞的同時又覺得有些無奈,總感覺他這樣做,好像顯得自己這個皇帝很摳門似的。
暗部首領聽了仁宗的話,卻是忍不住彎著眼睛笑了起來。其實他不拿那些頂貴重的東西也是有原因的。進貢上來的貴重物品除了字畫,就是瓷器、玉器、藥物之類的。字畫他完全不感興趣,賣掉的話萬一落到俗人手裏便是浪費了。至於瓷器、玉器什麼的都有皇室標記,若真拿了就隻能擺在家裏供著,除此之外再無用處。藥物什麼的更沒必要了,習武之人的身體一向健康,對藥物的需求並不多。況且如果真的需要到時在跟皇上要,相信皇上也不會拒絕。而最大的原因隱藏的很深,那就是其實首領大人就是喜歡那些亮晶晶的東西,比如黃金白銀還有寶石珍珠之類的東西這個喜好很俗,但是首領大人覺得很真實。
遠在數百裏外的莫問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流雲緊張地以為他感冒了,硬逼著他喝了一大碗的薑湯,要不是他再三抗爭,恐怕還要再被灌下一大碗苦藥。會喝下那一晚薑湯完全是為了安撫流雲,莫問當然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有生病。困惑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的,莫問就是覺得有人在算計他。
可是就目前他能夠想到會算計他的人來說,還沒有誰能讓他產生感應的吧。想不通,莫問決定先拋到腦後,現在最為一個盡職的大夫,他應該卻看一看他的病人。中午的時候他雖然說得輕巧,實際上情況卻並不那麼樂觀。呼守勇會發燒是莫問早就預料到的事情,隻是他以為對江湖人來說這應該是常識問題就沒有提醒葉無涯,而且他在藥裏還加了退燒的成分,隻要按時服藥,很快就會退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