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子們是你打傷的?”領頭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幹瘦老頭看著莫問陰沉著臉問道。他幹瘦的身體,配上陰沉的表情,整個人身周都好像被陰氣環繞一般,就像一具幹屍一般。莫問禁不住在心裏腹誹道,這人要是晚上走在街上的話,肯定能把看到他的人嚇死。
不過這點陰氣對莫問顯然不起作用,他語調悠然地說道:“他們不是本少打傷的,不過是本少命令屬下打的而已。本少可是文明人,一向是動口不動手的。”莫問嘴角還掛著一抹閑適的微笑,很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山羊胡子的老頭胸膛急速地起伏了兩下,帶動著那稀稀拉拉的胡子也一翹一翹的,顯得特別可笑。莫問得了皇帝允許他為所欲為的話,性子也不自覺地放開了很多,看到這一幕便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在他的帶動下,身邊的一群人也不再忍耐,紛紛笑出了聲。
山羊胡子看上去似乎很有自知之明,很清楚大家是在笑他。但是他似乎對自己的實力有些過度自信,竟然一點試探沒有就直接向莫問攻了過去。坐在莫問身邊的四個先天強者動都沒動,這個山羊胡子顯然還沒有資格讓他們動手。而丙一的反應也十分迅速,雖是後發,卻是先至。兩個人的手掌碰在一起,山羊胡子止不住地向後退了五步,丙一卻是紋絲未動。一掌之下,高下立判。山羊胡子看著蒙麵的丙一,眼中神色驚疑不定,卻是沒敢在繼續進攻。而沒有得到莫問命令的丙一,也安靜地站在原地沒有乘勝追擊。
莫問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客棧的老板躲在角落裏,一臉焦急地看著這邊,卻不敢走上前來。這些日子江湖人齊聚揚州,從北方來的話,這個小鎮是必經之路。江湖人通常脾氣都不怎麼好,這小客棧裏恐怕不知發生過多少次爭鬥了。
自從在心底承認了仁宗皇帝的父親地位之後,莫問對百姓民生什麼的,也關注了起來。看到老板愁苦焦急的臉,禁不住有些觸動。
“本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馬上消失在本少的視線範圍內,本少就大發慈悲不計較你們的冒犯了;二你們留下,單挑群毆隨便你們選,不過我們要出去打,人家老板還要做生意。”莫問漫不經心地說道。他給了兩條選擇,可是第一條卻說得那麼輕蔑,有點自尊心的人就絕對不會選第一條。所以實際上他根本就沒給人選擇的機會。
山羊胡子轉頭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徒弟們一眼,當時他們回去直說自己被人打了,卻避重就輕地沒有說對方的武功如何,結果弄得他現在騎虎難下。
那些人接到自家師父嚴厲的目光心裏也是十分委屈,當時莫問出現的時候身邊隻帶了兩個女孩子。後來丙一憑空出現教訓了他們一頓,他們隻以為丙一是隱在暗處保護莫問的,並沒有想過除了丙一之外還會有別的人。因為在他們眼裏丙一的武功已經足夠高了,幾乎就跟他們的師父差不多。但是他們對自家師父的崇拜讓他們一直認為丙一的武功比起自家師父還要差一截,從來沒想過事實會和他們以為的相反。
這個時候他們也意識到危機了,雖然還有一位比師父武功高一些的師伯壓陣,但是莫問那邊也還有不少人,而且誰也不能確定暗處是不是還有像眼前這個黑衣人一樣的高手。如果莫問要對他們不利的話,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這位公子,剛才是老朽莽撞了。老朽在這裏向公子陪個不是,咱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如何?”山羊胡子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對莫問拱了拱手有些妥協地說道。
莫問冷冷地勾唇一笑,好像是在笑他的天真一般,“你把本少當做什麼?你無緣無故攻擊了本少,僅僅憑這麼兩句話就想要一筆勾銷,世上哪有這種好事。”雖然這山羊胡子的表現好像是讓步了,但是莫問就是覺得這老頭太過囂張。一聲不響地襲擊他,這已經算是偷襲了,結果失敗了之後,竟然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說一筆勾銷,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葉無涯也不屑地笑了起來,他就知道莫問那個小心眼兒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隻是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挺精明的老頭腦袋裏竟然會有那麼白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