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院還是如同以前一樣,簡潔、森嚴和方方正正,隻是再臨此地的時候,月嫿跟上次的感覺,多多少少有些不同。
滿目都是佩戴著雙劍徽章的狂熱者,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放眼看去,盡是他們健碩的身形和呆滯的目光。
她已經從裴羅那裏知道,所謂的狂熱者,即是以異能者為藥劑,普通人為原料製造出來的一種戰爭機器,其實力竟然能達到五級喪屍的程度,沒有痛感,沒有恐懼,皮糙肉厚,刀槍不入,玄級以下的異能者根本就望塵莫及。
藥劑,是真的藥劑,以喪屍病毒感染異能者暴力催化出來的藥劑,被使用過的異能者,不僅是失去了異能,甚至是失去了形體,通通成了腐爛的肉糜,日複一日等待死亡的來臨。
甚至科學院連安樂死的權力都不給他們,因為他們沒有那麼多藥劑拿來給這些廢料浪費……
被扔在垃圾場,等待死亡和焚燒,在這種人間地獄裏連哀嚎都發不出來的時候,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曾經後悔自己沒有幹脆的死在戰場之上。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這事很殘忍,可是對於當權者來說,這就是一道選擇題。
選擇一個不僅不厲害而且無法控製的人,還是選擇一個能力不錯且絕對服從的機器。
有腦子的人都會選,更何況這些異能者還曾經不可一世,還曾經高高在上,還曾經以踐踏普通人為樂趣。
給人以桀驁不馴的印象,如果又沒有與之相匹配的絕對力量,那結果,就是不用訓了,直接殺了吃了算了。
這就是人類對待所有動物的態度,不同種類,即是動物,再強大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因為狂熱者還存在著失敗率高,壽命短,基本無智力,適用性單一等等各種的缺陷的話,那想必異能者已經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永遠不要小看人類的科技和狠辣,也永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太不可替代,這世上沒有什麼絕對不會發生。
月嫿跟裴羅進了科學院,抽了幾十管的血,然後被一大堆機器輪番照了一遍,然後使用異能,繼續照,使用異能,繼續照……
從早上折騰到日暮西斜,折騰的她頭昏腦脹才被裴羅打發出來,此刻裴羅還在忙著,她和其他幾個人一起在員工餐廳裏坐著,目光呆滯的對著麵前的食物奮力拚搏著。
科學院的食物很有意思,沒有味道,全是流食,據說營養成分很全麵,可是根本就辨不清是什麼成分。
“你們科學院平時都這麼吃東西的嗎?”拿著勺子攪動著眼前如同牙膏一般黏糊糊,黃生生又完全沒有味道的東西,月嫿抬頭看了一眼她對麵坐著的陸遠亭。
“當然不是~~~”陸遠亭狹長的鳳眼都笑得眯了起來:“這可是特別照顧你的營養餐~~~看來有實力的人果然不論在哪裏都能吃得開啊~~~”
“呃……”月嫿楞了一下,然後視線跟著陸遠亭的示意轉到了一旁,偌大的員工食堂裏,他們是坐在角落的位置,另一邊也有三個穿著藍色製服的人坐著,吃的東西似乎並不是這些,月嫿眯了眯眼睛,仔細看了一下,灰色的粥都能照出人影來。
“科學院相對來說很富裕,但是那得看對誰,那幫庸醫出了名的小氣,時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經費不足。說起來,你應該看看他們跟軍委會爭經費的時候,那個樣~~~嘖嘖~~~一個個都是眉毛胡子一大把的老頭子了,卻還都是一副臉紅脖子粗的摸樣,又是擼胳膊又是挽袖子的,生怕吃了一點虧。”
頓了頓,他笑道:“像你一樣能把科學院當成是私家醫院用,基本上,除了那幫半死不活的老頭以外,你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那還真是榮幸啊……”月嫿瞬間無言,沉默了一下,她問道:“科學院的經費都是軍委會提供的?”
“當然,你以為他們自己種田嗎?哪有那個閑工夫。”陸遠亭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