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天還算是挺眷顧葉冰的。
前麵二三十米處，居然有一個小山丘。
說是小山丘，其實就是一堆廢土堆在那裏，久而久之漸漸形成了一座有樹有草的迷你小山。
這年頭土地還不值錢。
不像日後寸土寸金。
所以也沒人去將這個小荒山鏟平，種上莊稼。
葉冰憋的啥也顧不上了，直接就朝著那小山丘衝了過去。
這期間有兩次差點兒滑倒了。
我趁機又拍了幾張特寫。
雖然拍的不是太清晰，但至少拍的很狼狽。
這一點就足夠了。
然後葉冰就借助這個小山丘當掩體，身影漸漸淡出了我的視線。
我趁機聽了會兒歌，陶冶了一下情操。
說實話，這奧迪車的boos音箱，簡直太牛了。
CD碟片往裏一插，音樂一放，簡直像是讓人瞬間置身於音樂會現場一樣，那音質、那氛圍，立體感十足。
我閉上眼睛，兀自享受著。
不知不覺，已經聽了七八首歌了。
我這才意識到：葉冰呢？
我靠，啥情況？
這都快半個小時了，還沒出完恭呢？
這個時間裏，再加上瀉藥的加持下，哪怕她滿肚子全是粑粑，都該拉幹淨了。
壞了，別尼瑪再有個三長兩短。
淋死個球的呢！
那我怎麼跟琛哥交待？
於是我驅車前行，停在了那個小山丘跟前。
這時我隱約聽到山丘後麵，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聲音。
“趙龍……趙龍……”
“你特麼聽到了沒有……”
“趙龍？”
“老趙？小趙……”
“忘拿紙了，你把紙給老娘扔過來……扔過來，紙啊！”
“我包裏麵，有紙！”
“我要紙……”
“我要紙……”
“我要紙……”
“……”
這聲音很是沙啞。
甚至是有些聲嘶力竭。
以至於，她那句‘我要紙’，聽起來很像‘我要死’。
我這才意識到，葉冰應該是已經喊了很久了，嗓子都喊啞了。
我剛才隻顧聽音樂了，那麼勁爆，哪聽的到啊？
可憐的小魔女！
我剛準備自責，就想起了她昔日的嘴臉。
於是就變得心安理得了。
活該！
急死你！
啞死你！
還尼瑪敢給我下瀉藥？
自食其果了吧！
“聽到了，聽到了！”
“你瞎叫喚什麼啊，叫喚個沒完！”
“你再忍會兒。”
“老子這就幫你找紙！”
“真尼瑪難伺候……”
我一陣罵罵咧咧地回應了幾句。
葉冰焦急地催促道：“你倒是快點兒啊，老娘都快被淋死啊……啊嚏！”
好大一個噴嚏。
毫無疑問，肯定是感冒了。
我伸手從後排座上，拿過了她的小坤包，幫她找紙。
女人的包包，就像是一個小世界。
這裏麵別有洞天。
小餅幹、小手帕、鑰匙、擦鞋布、眼鏡盒、手鏈兒、零錢、咖啡、保溫杯……應有盡有。
還有心心相印，衛生巾什麼的。
恐怕機器貓多啦A夢口袋裏，都沒她東西多。
我拿出那包心心相印，推開車門。
這種紙有一股奇香。
用過的都說好。
一陣涼風，夾雜著雨水迎麵撲來，我都忍不住凍的瑟瑟發抖，打了個哆嗦。
什麼時候小雨變中雨了？
風也好大。
觸景生情，我頓時腦子裏一陣不厚道。
這葉冰在風雨中蹲了那麼久，恐怕屁股都快成‘凍梨’了吧？
那畫麵，一定是極美的。
“老……老趙，老趙！”
“你到底找到了沒有啊？”
“你別過來！”
“你不要過來呀！”
“你就站在那裏，扔過來！”
“你看到山丘這邊，有一棵鬆樹了沒有？我就在鬆樹底下！”
“你……你……”
“你瞄準了再扔！”
“聽到沒有？你不要過來……”
又是一陣沙啞的女音響起。
這次聲色更淒涼，更沙啞，像是嗓子都快喊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