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一戰,恐怕要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微妙、更殘酷、更艱難。
甚至是充滿了變數。
並不是我不相信我的戰友周偉。
而是這個社會太現實了。
周偉能夠帶郭四兒參加這次飯局,證明他倆之間的關係,定然是非同一般。
甚至是超過我們之間的關係。
周偉不是呂布。
他沒有轅門射戟的本領。
所以在我和郭四兒之間的角逐中,他或許隻能二選一。
總有一顆,被當成是棄子。
“關亮,過來!”我權衡之下,將關亮召喚了過來。
這件事茲事體大,我想聽聽我這小軍師的意見。
“龍哥,發生什麼事了?”關亮湊過來後,通過我的臉色,似乎也意識到了情況的嚴峻性。
我看了一眼心雨,說道:“要不,你先回避一下?”
心雨狠狠地搖了搖頭:“我不!我要跟你同患難,共命運!你休想丟下我!”
我皺眉強調道:“你摻和進來,隻能成為我的累贅!我一邊要對付敵人,一邊還要照顧你!別添亂行不行?”
並非我不懂得憐香惜玉。
是我確實不想讓心雨遭受牽連,甚至是危險。
她是我的至愛。
我不允許她出一點意外。
心雨臉上掠過一抹特殊的憂傷,很落寞地站到了一旁。
然後我便將現在麵臨的困境,以及關於郭四兒的一些情況,原原本本地跟關亮說了。
關亮聽後,久久沉默。
很顯然,他也覺得此事非同小可。
“龍哥,照你這麼說,我覺得咱們與這個郭四兒,恐怕必有一戰。”
“但現在我們又不敢完全保證,你那位戰友周偉會站哪一邊。他支持誰,誰就占據主動權。剩下的一方,就基本上敗局已定。”
“所以說,我的建議是,馬上從燕京調人過來!”
“隻要我們提前布控,將飯店圍了,關鍵時刻至少還有機會能自保,甚至翻盤。”
“但也要隨時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
“要不,我這就安排?”
關亮隨即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調人?遠水解不了近渴,根本來不及!”我搖了搖頭,說道。
關亮掐指算了一下時間,說道:“從燕京過來,如果一路高速快車,估計三個半小時能夠趕到!我們隻能借故拖延一下時間,盡量拖住郭四兒,晚些再跟他掀桌子。三個半小時的話,難度……難度確實挺大,但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說道:“周偉這次救了我,我不想傷害他。更何況,他現在是奉旨欽差,背後是省裏,是武裝軍隊,隻要他站郭四兒一方,我們來再多人也都白費。”
關亮再一思量後,道:“你既然準備與郭四兒開戰,這事兒就很難兩全!除非,周偉能夠徹底地跟我們站在一起!”
我說道:“先探探周偉和郭四兒之間的真正關係,再定進退。”
關亮點了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但實際上,話雖這樣說,可實施起來卻相當不易。
關鍵是,怎麼試探?
社會水很深,官場水更深。
我雖然與周偉關係匪淺,既是戰友又是同鄉。
但是他處在這個位置上,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和人脈圈子。
就像他這次救我,或許並不是單純的私人感情。
如果他不是身負使命,恰好正在聯合省裏采取一些特殊的行動,他又怎會為我這樣一個區區的江湖浪子,大動幹戈?
這就是現實。
換句話說,我所遭遇的這些事,也恰恰對周偉的計劃有所助益。
這才是他義無反顧幫助我的最大原因。
所以今天中午這個飯局,實際上已經演變成了一個生死局。
要麼周偉舍棄郭四兒;
要麼周偉舍棄我!
我和郭四兒之間,必有一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