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護將吩咐眾妖靈:"妖界之靈事關妖界存亡,絕不能落入魔尊之手。你等速帶妖界之靈離開,越遠越好。我留下來守住妖界入口,就算拚至最後也在所不惜。"
話音未落,眾妖攜妖界之靈便向天際而去。頓時隱秘在妖界暗無天日的雲空中。
仙靈島倘佯於如水的月色中,月影蕩漾流螢撲火,洛角星河菡萏天,求摸的星空格外澄淨,此時的星閃耀,像細碎的淚花。
東方不敗遙望滿天繁星歎道:"牛郎織女相隔銀河,遙遙相望,每年隻能相會一次。"
重樓目色沉重:"一段路分兩頭,愛過卻要放手,無事東風走過,揚起回憶如昨,都怪這天理不公。"
東方不敗依偎在他身旁:"有時我羨慕他們,能擺脫紅塵羈絆,月下相會九霄上,縱使星霜變,氣序牽,仍能隔望鵲橋兩端,不離不棄。"
正是"星空流轉,霧薄月淡,架鵲橋通銀漢,怎堪年年隻一時,怨王母,金簪拋斷。相執淚眼,盈盈一期譴綣,相逢爭如不見時,舊恨去,新愁又現。"
重樓想到自己貴為魔界至尊卻不能保護心愛之人免受六道輪回之苦,不禁怒從中來:"有何可羨?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待本座踏平天界,世間再無所謂天理。"
東方不敗笑語連連:"人一生始終是要離別的,不是為了離別而離別,而是為了下次一瞬間的相遇。"
重樓有些感傷:"不錯,不管多久,我願意等!"
東方不敗想到昔日與他共飲也是這樣一番情景,不為正邪,不論對錯,隻求半世逍遙,逸興遄飛:"與其斥責世道無常,長久深自緘默,不如把酒盈樽,換得一場宿醉,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但求快活一時。"
重樓應承道:"不錯,一番洗今朝,酒來堪一笑,本座好久沒痛痛快快的喝一杯了。"
"醉得世離殤攏,一掬芳醇做伴,似品憂溫醅,且暫忘悵然,任心暗自輕盈!"東方不敗獨斂衣袂。
重樓歎道:"霜花千裏誠然安之若素,不攜歸意,無人驚擾,但求沉醉今宵!"
正是"蒼茫大地一劍盡挽破,何處繁華笙歌落,誰將煙焚散,散了縱橫的牽絆,聽弦段,段那三千癡纏。"
卻見天際盡頭,數道流影劃過蒼穹,如同一柄利劍,隔開期盼重逢的星,隻望銀河迢迢暗渡,霎時間杳無蹤跡。
東方不敗驀然傷感:"一夜流星颯遝,流光飛逝,再不問歸期。"
重樓也感慨道:"佳期如夢,塵緣如水,縱一瞬,也千年!"
東方不敗柔腸百轉:"流星之所以美,美在那一瞬間的璀璨,愛情之所以傷,傷在生命終止的空靈,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原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聽到這一席話,重樓恍惚憶起那年草長蔦飛,春風扶過大地,紫宣的一個笑容,定格成永恒,感傷萬分:"愛一個人或許隻是一瞬間,忘記一個人卻要一生的時間!"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然而定睛再看,卻又與流星截然不同!
重樓觀望片刻,說道:"並非流星,想必是突生變數。"
說話間,極忙展開穹羽趕將過去。
群妖聽聞異動,驚惶失措:"來者何人?"
重樓的流火緋瞳,血光畢現:"怎麼?連本座都不識得了,好不容易找到個安身之地,卻被你等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