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忙問道:"可有辦法破解此陣?"
雲遣道:"日幹已木在艮宮,與符使相衝,六爻伏吟,月孛所經,魁柄相解,最是衝要,若能用旺相之弧擊其囚死虛地,全陣冰消。"
重樓急不可耐:"那還不速速突圍。"
說話間猛然聽到虛影隱約喊道:"變陣,八詐直符置旬首,陽順陰逆轉,中陽遁奇艮八,陰遁寄坤二。"
雲遣思襯片刻:"東方姑娘已時日無多,你等速攻向陽遁停巽四,我攻陰遁停乾六,陽遁按蓬柄衝輔禽心柱任陰之序。"
重樓想起翳影枝法力將近,心中焦急萬分,連忙應承道:"你多保重。"
說話間重樓,歸邪彙集靈力直攻向北方艮宮,而雲遣徑取西南坤宮。
過不多時,隻見白光一閃,全陣冰消,眾人皆退出法陣,望見前方莊嚴肅穆的石像手握天雷雙劍,不禁大喜過望,卻見雲遣忽然倒地不起。
重樓忙上前攙扶住他的身軀:"你怎麼樣?"
雲遣無奈的搖了搖頭:"坤宮伏吟,艮宮反吟,若要攻破此陣,猶居衝破生門,以實反乘死門,所以我們中必死一人。"
重樓十分不解:"我平日待你如此刻薄,你為何如此幫我?"
雲遣慘笑道:"我自小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師父一手將我撫養長大,還有那麼多同門師兄弟陪伴,曾經以為自己擁有一切,到頭來,才發現自己什麼也沒有,我再無牽掛,而主人你卻有一個能夠與你相濡以沫的人,相比於我,她的命更重要,希望以後你能好好珍惜年華,別像我一樣抱憾終生。"
東方不敗悲傷難覆:"我不許你死。你的師父,師弟還掛念著你。"
雲遣歎息道:"春生秋死,晦朔交替,浮土歸路,楓葉枯禪,人終免不了一死。"
說罷,雲遣便化為一縷塵埃而去。彙入亙古長存的清風之中。
東方不敗痛徹心扉:"自己又何嚐不是呢?贏得了天下,卻贏不了感情。到頭來徒留悔恨。"
猶記得那日黑木崖絕頂,暮雨瀟湘,遮霧繞地,她一襲豔冶的紅衣迆邐鋪地,出塵入世,傲視而立。
拂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
"卷枝椏顫,飛花亂,凝香散。"
聲音宛然動聽,似幽咽泉流,流湍溪澗,千絲萬縷梵音之間,絲絲搖曳縷縷暗香。
他遠聞悠揚的琴聲趕來:"原來你沒有死。"
她漠然不語,待曲彈罷,緩緩起身:"寄君一首曲意伶仃,這一場秋風,如若你懂,如是我奏。。"
"伊人憔悴,舉杯為誰醉?情愫所歸,怦然為誰碎?琴音繚繞,落葉為誰墜?記憶,不過流沙,浮華,不過如夢。"
他慌忙趕到她麵前:"三屍腦神丸的解藥在那裏?快交出來給盈盈療傷。"
她回眸一笑,充滿黯然:"三屍腦神丸從來就沒有解藥。"
他將劍鋒指向她:"我可以殺你第二次。"
她遙望漫天繁星綴撒,淒然一笑:"隨你吧,我這一生從沒感受過愛,隻歎天下男兒皆薄幸,世間女子皆癡情。我愛的人一心想要我死。我身上每一處傷都是拜你所賜。你不是說我罪孽深重嗎?殺了我,了結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