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離凝視這邪君,正色道:"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邪君對著歸離狡詐的一笑:"你放心,我邪靈向來恩怨分明,一言九鼎,從不失信於人,應承你的事,我定會竭力而為。"
說罷,眾邪靈如白浪滔天般直入雲霄。
天地相交之處,瑞彩繽紛,七彩爛漫,晶瑩白雪鋪地,澄澈清明,玲瓏剔透。東方不敗麵對荒蕪的晨亙,冉冉之情,油然而生:"你看那四時更替,晦明變化,光陰荏苒,美如暖春,輕如夏風,靜如癡秋,正如跋涉千山萬水,始終在彼此心間。"
重樓卻心事重重:"隻可惜春去秋來,光陰斑駁,流年蹉跎,驀然回首,多少齒月年輪,多少風花雪月,終身守候,卻換不來你刹那芬芳,風雨散處,卻不知你飄然何處?"
東方不敗遙望那蒼涼天脊上的謦香雪蓮,猶如靈魂的焚音。
正是"娉婷仙韻無塵染,蕙質冰肌獻玉蘭。"思緒飄渺,尋夢陶醉:"流水年長,光陰靜俏,紫陌紅塵,清夢無痕,飛花若霧,夢過嫣然,燒檀往事既已遠去,便行遍錦繡山河,銷去纏身俗事,瀟灑自然來去。"
重樓憂心忡忡:"隻是塵慮索心,勞我以身,憑我魔眼觀微數日,經綸不起,權要難覓,竟覺察不到邪劍仙的動向。"
東方不敗也應承道:"這些時日,四處奔波,碾轉這麼多行程,怎麼還未尋到行跡?"重樓默然不語,沉思片刻:"本座近來覺察到邪君的力量與日俱增,竟能消珥其形體,形跡飄渺,不知所蹤,莫非是域外心魔在作祟?"
東方不敗促而發問:"何為域外心魔?"
重樓聽東方不敗如此發問,不免又想起那段暗無天日,愁雲慘淡的悲傷日子。不禁長歎了一口氣:"重曆上古舊事,自九泉之爭拉開帷幕,穢炁分散,這心魔便已誕生,任何精神衝和,內心悖亂,雜妄濁躁都將滋衍心魔,自我魔族敗退之後,群魔逃遁至幽雲大地,便對三族格局極為不滿,再加之其間煞氣充盈,自此魔界便成為心魔棲息之地。"
東方不敗想到任何悖亂的行為都有心魔作祟,隨即推演出一個可怕的事實,當自己大開殺戒,白骨成山之時,是否有心魔,不禁驚異萬分:"愛恨情仇江湖路,傲劍風雨摧幾度,風冷日斜映刀光,靜山止水皆為家。這心魔許是恩怨糾纏不休的本源。"
重樓心起波瀾:"江山如舊名利事匆匆去,倘若能休懷恩怨,硝煙自會消散。"
東方不敗思索片刻:"隻是這心魔怎會出現在人間?"
重樓道:"本座也覺事有蹊蹺,若非連通煞氣之源的通道被打開,這心魔如何能在人界生發?若非有意為之,絕無半分可能,莫非是歸離?"
"我看他心思澄明,深明大義,又同仇敵愾,與我們是同道中人,我相信他絕不會做涸澤而漁之舉,助紂為虐。"東方不敗十分肯定。
重樓卻堅持己見:"那魔君歸離與蓬萊素有過節,而邪君亦有肅清羽翼之意圖,休戚與共,互為表裏,亦有可能。"
東方不敗心直口快:"眼見為實,我們便去蓬萊一探究竟。"
重樓直言坦蕩:"哼!自作孽不可活,那蓬萊指使弟子濫殺無辜,理所應當有此下場,任憑他們災禍橫生,本座絕不會插手其中。"
東方不敗憤憤發問:"蓬萊大劫將至,行將就木,你難道袖手不管嗎?"
重樓冷峻依舊:"兩犬相鬥,無暇瞻看,那蓬萊不辯是非曲直,肆意屠戮流民,邪君更是禍殃八方,為天下所不容,狼狽相鬥,任憑他們那一方滅亡,本座絕不會有分毫惋惜!"
東方不敗質問道:"你以前雖醉心武學,但也急公好義,如今卻是如此冷漠。"
重樓直言不諱:"天下冗雜之事如此繁多,豈能樣樣兼顧周到?"
東方不敗說道:"行俠仗義本為江湖人士分內之事,我平生宏願,便是執三尺青峰,憑一己之力,管盡天下不平事!"。
"哼!你要執意去多管閑事,請便吧!我沒這心情,也沒這精力。"麵對東方不敗的質問,重樓毫不顧慮的將頭扭到一邊。
東方不敗用近乎哀求的語句說道:"人生在世,孰能無過,他們本意也是摒除禍患,卻弄巧成拙反鑄大錯,求你念及他們茫然無知的份上,網開一麵,給他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好嗎?"
重樓思襯片刻,極不情願的允諾道:"也罷,看在你的情麵上,本座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