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承恩的回答,朱由檢不由一愣:“你確定,他六年前就已經告老還鄉了?”
話雖是疑問,但朱由檢實際上已經確定事實了,王承恩這個曆史上數的出來的忠心之人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上欺瞞自己。
如此一來,那事情就更他媽的奇妙了。
崇禎十二年告老還鄉、在天津養老六年的曹化淳突然在崇禎十七年重回京城,隻為了在李自成大軍到來的時候親手為他們打開京城的大門?
以朱由檢一個正常人的思維,除非李自成是曹化淳的親兒子,否則曹化淳絕無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李自成會是曹化淳的兒子嗎?那顯然是不可能,他一個出生陝西的人,怎麼著都不能和曹化淳有什麼血緣上的關係。
一個明確沒有開門時間和動機的人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的地點做錯誤的事情,朱由檢隻是腦子稍微一動,便已經可以斷定這肯定就是那群寫史的文官的鍋!
肯定是東林黨那群人糾結某些守城將領給李自成開的城門,但又不想‘青史留名’,故而直接將鍋甩到了曹化淳這個倒黴蛋的身上。
反正曹化淳隻是個閹人,而且已經離開了權力中心,左右都沒法為自己開口辯言。
如此想想,倒也合情合理。
很好,弄死東林黨的理由多了一個!
外有李自成率領的農民起義,內有東林黨為首的貪官汙吏,朱由檢現在也算是知道這京城為何破的那麼輕易了,
深吸了口氣,朱由檢再次開口:“王大伴,庫中如今還剩多少錢?”
“回陛下的話,內帑如今隻餘白銀七萬餘兩。”
“七萬多兩白銀……”朱由檢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這些白銀看起來挺多,但是想想李自成抄沒朝中大臣七千萬兩,那就一點也不多了。
李自成入京拷餉的時候,曾經立下了一個標準 --大學士者交贓銀十萬兩,部院官及錦衣帥者七萬兩,科道官五萬兩、三萬兩,翰林萬兩,部屬以下千兩。
這種一刀切的做法肯定是不可取的,但也能從側麵看出來京城某些官員的家資究竟何等豐厚!
當皇帝的,全部身家加起來可能還沒有一個大臣家的多,這合理嗎?這很不合理!
很好,再給東林黨記一分!
七萬兩白銀多嗎?不多,一點也不多,想要在京城中、在東林黨眼皮子底下拉起來一支能用的隊伍,七萬兩白銀是遠遠不夠的!
哪怕是直接卷款南逃,七萬兩白銀也是萬萬不夠,南邊基本就是東林黨和地方鄉紳的地盤,要是沒點底氣,即便過去了,那也是傀儡的命。
深呼了口氣,朱由檢將目光看向王承恩,長歎道:“王大伴,朕思來想去,這大明皇宮之中,恐怕也隻有你最值得朕信任了,朕有件事情要托付於你。”
朱由檢的信任和認可讓王承恩心中滿是喜悅與感激:“陛下盡管吩咐,奴婢一定傾盡全力!便是搭上這條性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