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告訴雲姑娘,妾身近日身體欠安,不適合去陪她賞荷。”鄴婼言說罷便讓絲雲關上了房門,還沒邁出第一步,房門便被他們一腳踹開。
“他媽的,給臉不要臉了是吧,弟兄們,給我上,就算綁也得把她給我綁去,不能壞了雲姑娘的興致!”那群魯莽的下人上來就把鄴婼言架了起來,拖著就要往荷花池拖。
“小姐,小姐,你們放開我家小姐,放開。”絲雲上前阻攔,卻被那五大三粗的人一把打翻在地。
“啊……小姐……”絲雲急壞了,萬一小姐出點兒什麼事,她該怎麼向夫人交代,該怎麼像慕白衣交代,該怎麼像自己交代。
“絲雲……”鄴婼言焦急的喊著跌倒在地的絲雲,雙腳被架空,手臂也被架空,粗魯的下人們把鄴婼言弄疼。
顧不上跌倒在地的疼痛,爬起來就向著鄴婼言的方向跑去。
“琵琶聲聲惹人醉,池中蓮花亂心扉,一杯美酒置腹中,酒不醉人人自醉。”剛到這裏,卻看到雲暮夏倚靠在陵少辰的身上,拿著手中的酒杯,往陵少辰的嘴邊遞著,這就是雲暮夏,她鄴婼言做不來的事情。
“暮夏真是好才華。”說罷,便拿過雲暮夏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小姐……”絲雲跑到鄴婼言的身邊,查看著她身上有沒有被他們這群粗魯的人弄傷。
“沒事。”鄴婼言搖了搖頭,衝她揚起一抹笑,讓她放心。
“爺,姐姐來了。”一口一個姐姐叫著,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鄴婼言搶了她的男人,這女人啊,隻能說,最毒不過婦人心了。
陵少辰瞥了一眼她,沒有跟她說話,也沒有理會她,轉頭俊逸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笑,也是唯一的一次見到他笑。
“暮夏,我們繼續賞荷,不用理會她。”
這是鄴婼言自那天之後第一次見到他,沒有他在雨燕閣,總是那麼的清靜,可見到他,心裏總是沒底。
還是要遵守禮儀的,微微福身“妾身見過王爺,雲姑娘。”她的身份雖是王妃,但在這裏麵,她還不如一個婢女的身份高貴的多,在這裏,唯一尊重她的,也就隻有陪嫁過來的絲雲了。
陵少辰沒有讓她起來,雲暮夏亦沒有讓她起來,就那麼跪著,跪在冷硬青石地上。
絲雲也跪在鄴婼言的身側,她知道自家小姐的身子,若是再這麼跪下去的話,鄴婼言的身體一定受不了的。
“小姐,沒事嗎?”絲雲見前麵的鄴婼言身子有些搖晃,不免有些擔心。
“沒事,別擔心。”鄴婼言低語,看著亭子裏麵嬉鬧著的兩個人,雖不說心裏不舒服,她隻能說很不喜歡。因為他們,她把慕白衣趕了出去,因為他們,她在這裏跪著,因為他們,她不能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雲暮夏趴在欄杆旁,伸手想要抓住那離欄杆不遠的荷花,卻無奈手臂不夠長,夠不到。
“爺,暮夏想要。”嘟起粉嫩的嘴巴,給陵少辰撒著嬌。陵少辰二話不說,腳蹬欄杆飛了出去,把最遠處那朵最美開得最豔的荷花采了下來,送到她麵前,把她擁入懷中。
這就是雲暮夏,雲暮夏的生活,與鄴婼言相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倒進了身後的絲雲懷中。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絲雲擔心的叫著,鄴婼言那張小臉此刻已經煞白一片,沒有一點兒血色,細密的汗珠密布在她的額頭,絲雲擦掉鄴婼言額頭的汗水,抱著她的身體。
“嘁,真無趣,才這麼會兒就暈倒了?”雲暮夏搖晃著手中的荷花,站在亭邊,高傲的看著暈倒在絲雲懷裏的鄴婼言。
廢話,你跪在那兒你也要暈倒,烈日炎炎,你們頗有興致的在涼亭內賞荷,飲酒作詩,鄴婼言卻跪在烈日下,沒有你們的答應,她哪兒敢起身,還這般的嘲笑,罷了,罷了,在別人的府邸,隻能低聲下氣的了吧。
烈陽漸漸的消失在地平線,取而代之的是那皎潔的白月,知了不知疲倦的叫著,知了知了的惹人心煩。
屋內的人兒照顧著正躺在床上的美人兒,一遍一遍用涼水擦拭著她的額頭,臉頰,手臂,門,被人推開,沒有心去顧及來人是誰。
“婼言?絲雲,你家小姐怎麼了?”原來,來人正是慕白衣,或許他是去完宋府又回來的這裏吧。
“慕大哥……慕大哥,絲雲求求你,帶小姐走吧,否則,他們一定會折磨死小姐的。”絲雲帶著一絲絲的哭腔,苦苦哀求著慕白衣,要他帶鄴婼言走,離開這裏,離開翊王府,隻有離開這裏,他們家小姐才能遠離傷害,隻有離開這裏,他們家小姐才能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