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鸞劍,不曾有一句半句的劍訣留下,薛印山說是寶劍,蔣世安也說是寶劍,江湖上人人覬覦,於是,它便真的成了寶,神秘莫測。
原以為大凡寶劍,隻要與用劍者達到人劍合一,其威力自然無窮。
但白矜雲試過,擯除一切雜念,與劍的配合,也算天衣無縫,可是,偏偏收效甚微。
在決戰的前一天,眾人都未曾留意的時候,有人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黑衣。黑紗。
看上去詭異神秘。
“什麼人?”
異口同聲。
來人向屋內掃視一遍,目光落在白矜雲的身上。
那輪廓,那眼神,白矜雲呆呆的看了好久,試探著問道:“如珩師妹?”
“師兄。”
“真的是你?”白矜雲喜出望外。
女子斂著眉,點頭道:“是我。”
正是薛如珩。
白矜雲曾聽耕煙提起關於薛如珩同慕容天晴的事,如今看她黑紗罩麵,眉目間皆是陰霾,生怕再觸她舊患,隻好假裝不知,小心避忌。
“這些日子,你到哪裏去了?”
薛如珩並未作答,隻幽幽的說道:“我聽聞,你要同慕容天晴決鬥。”
白矜雲想笑,想扮做雲淡風輕,那笑容卻早已不知道在何時僵在心裏,出不來了。隻好麵無表情說道:“是的。明日便是決戰之期。”
“我來,是想將這個交給你。”薛如珩說著,從頭頂取下一根發簪。眾人不明白她此舉的用意,但又見她將發簪的一頭擰了擰,那雕著一朵芙蓉的簪子竟然像一個圓形的匣子,被拉開。薛如珩從裏麵取出一個細細的紙卷,展開來,大約有兩根手指那麼寬。她遞給白矜雲。白矜雲低頭看去,上麵寫著幾行小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鸞鳳雙棲,和鳴鏘鏘。”
“這是?”白矜雲不解。
薛如珩道:“這發簪,是爹在壽宴的前一天當晚送給我的。他說,他原本是托人為二娘打造的,隻是,還沒有來得及送出,二娘就……我也是前一陣不小心弄壞了簪子,才發現裏麵藏了這字條。”
百裏霜不屑道:“不過是普通的情詩而已。”
但白矜雲似乎並不這樣以為,他拿著發簪和字條,反複的看了看,神情越發專注了。
薛如珩問道:“師兄,你想到了什麼?”
“青,鸞。”白矜雲將兩行小詩的頭一個字念出來。薛如珩接著道:“我也是覺得,這字條藏得如此隱蔽,而且剛好湊成青鸞二字,倘若這真是青鸞劍的秘訣,師兄你能參透,便又多了幾分勝算。”
“可是,如珩。”
薛如珩看著白矜雲的眼神,已經猜到他心中的疑惑,她凜然道:“我與慕容天晴,已經沒有任何瓜葛。”隨即,緩緩的除下麵紗。
陸楚泠冷不防被她滿麵的溝壑嚇到,一頭紮進陸茗駿懷裏,連百裏霜也不忍心看多幾眼。白矜雲心疼的將麵紗為她掛上,她艱澀的笑了笑,道:“放心吧,師兄,我沒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鸞鳳雙棲,和鳴鏘鏘。
白矜雲將這兩句詩反複吟詠,天色漸亮。
又是邙山。
殤花嶺。
一處斷崖的兩邊。站著白矜雲和慕容天晴。
他們皆是隻身前往。
在此之前,白矜雲千叮萬囑,一定要趁著慕容天晴離開,將耕煙從慕容府救走。而慕容天晴又怎能不防著,他前腳跨出門檻,花錦娘便已經將耕煙捆綁起來,像一個花瓶似的,擺在客廳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