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戈，離婚吧！”
“啊？”
房間裏一陣窒息，而我，滿臉隻剩下疑問了。
“好了，別裝了，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們還能過得下去嗎？”
她冰冷的語氣，完全形同路人。
“楊雪梅，你到底想幹嘛？我不過就是拒絕了借錢給你弟弟，至於非要跟我離婚嗎？”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這是我21歲以來最狼狽的一天。
說起來，我算是窮苦孩子出身，我的父親是個賭徒，家裏差不多都被他輸光了，我母親對他失望之至，忍無可忍地和我父親離婚，帶著一身被我父親喝醉後打出的傷痕，帶著妹妹消失了。
我讀完了初中，我的父親就被賭徒追趕著跌入河中，從那天起，我就成了孤兒。
沒有一個親戚願意管我，隻有我父親的一個小堂妹，來看過我幾次，也給我留下不少錢。
她是我的堂姑，叫孫嵐，長得很美，可她和我不在同一個城市。
來一趟，她坐火車就要四十多個小時。
我很不幸，又很幸運，因為我們那兒家屬院有個方科長，他兒子是我們這些男孩的偶像。
他讀書特別好，1986年考上了大學，畢業後一年就坐上科長寶座，卻悄悄利用經常去嶺南出差的機會，販賣服裝。
他叫方龍宇。
他是我開始做生意的領路人，從一開始，他見我放了暑假，就發配我代他去嶺南進貨，所有的要點他都跟我講得清清楚楚，而我去過一次後，又發現了更好的做法。
於是，我們的做法改變了，方龍宇變成了幕後老板，不再直接參與經營，而我，就成了這個小城市最年輕的小老板。
方龍宇擁有了五家店，其中一家，創下了在最火熱的商場租下一個櫃麵的先例。
這些事情，都是我具體經辦，小小年紀的我，仗著背後有人悄悄打過所有招呼，就能將一切都辦得妥妥當當，我們有12個漂亮的營業員，都得聽我的，她們以為我就是老板。
我在嶺南還定下了7個服裝廠，專門為我們加工成衣，好幾種材料都是我定下的供貨商。
比起方龍宇此前的找批發商進貨，我這麼幹，不但可以用更低的成本拿貨，還用不著再那麼辛苦，一趟趟來回跑。
短短幾年，我們擁有了一百多萬！
我們倉庫裏的存貨，貨值就超過30多萬，應付款50萬不到，賬上的資金卻有150多萬，這些錢都在方龍宇那裏。
形勢超級好！
誰會想到，就在一個多月前的一天，方龍宇突然失蹤了！
那一百多萬，自然也隨之失蹤。
我到底太年輕，還以為方龍宇上哪兒去玩了，錯過了好幾天。
等我好幾天找不到他，嶺南那邊又有人直接找上門來了，這才想起趕緊找人。
方龍宇單位的人神神秘秘地不肯說，後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們局長的女兒錢珺，這才發現大事不好了。
“方龍宇可能會被通緝，他攜款潛逃了！”
“啊？逃哪兒去了?”
“不知道，不過我隻跟你一個人說！”
“他可能越境出國去了。孫戈，你小子千萬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
錢珺是我初中同班，她長得很漂亮，但讀書時不行，屬於醜小鴨變成白天鵝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