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是接到奇怪的電話,不說來曆,就告訴他們,林溪市的孫戈的合夥人捐款逃走了,現在孫戈身無分文,趕緊去追款,說不定還有機會逼他賣房還錢。
“哦,原來是這樣。你們覺得我這房子值多少錢?”
1994年哪裏有紅火的房地產交易?
他們都扯開話題,原來,這些人全都接到同一個電話。
“小孫,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我狐疑,嘴上還不肯認慫:“做生意,光是做不過我的人,可不都被我得罪了?”
“你們以為我真的一分錢拿不出來?”
這些人一聽這話,頓時來勁兒了。
我還真不是完全沒轍。
庫房裏還有好幾十萬貨,如果我全部出清,回籠20萬一點問題都沒有。
還有兩個廠,一家欠我24萬,另一家17萬。
17萬那家錢不好討,24萬那家,早就說清楚了,今年10月份之後給我,他們是大國企,按照操作流程,部裏撥款9月底到賬,上麵才對去年年度完成的那批工作服走完簽字審批程序。
17萬那家,暉州最大的私營企業,也是一批工服,單子特別大,一共做了50萬。
剩下的難度超大,之前方龍宇明確說了,錢他去要,讓我別管了。
我把底透給這些人:“我這就出去催債,我的應收款追回來,正好夠你們幾個的。”
“不過老曾,你聽著,如果我們一下子結清了,以後我們就沒有生意做了!”
曾勇眼睛翻起來,嗓門很大,用他那含混的嶺南國語大聲道:“小孫,孫老板,你如果能給我結清,我謝你一家,以後家裏給你上香,其他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好啦!”
隻有江平,一句話都沒說。
我必須送他們走:“明天我要去辦離婚手續,不過你們放心,我的房子全是我自己的,不是夫妻共同財產,沒可能分掉。”
“那就好啦!孫老板,我們也不是逼你,有些事說不清啦!”
臨走時,江平悄悄拖在最後麵,小聲道:“孫戈,我是被他們脅迫來的,你放心,如果你有了錢,最後考慮我。”
就憑這時候他說這話,我感激!
“老江!”其實他也就比我大四歲,今年25歲,是個肌肉發達的嶺南小哥。他的貨源全都是來自香江,他一個遠方叔叔做點小生意。
“我不會破產的,這點債務,我也就一年功夫!”
第二天去民政辦離婚手續,辦得非常快,感覺有人打過招呼,我們一到,五分鍾就全部辦完。
我想和楊雪梅說幾句,她隻拿走了我的2萬現金,和所有屬於她的物品,其他的按她的說法:“你想辦法早些還債吧,我看你是還不清了。”
說話間,帶著點鄙視,或者還有些許憐憫吧,我說不清。
一出大門,就見那個帥哥小陳撐著一把雨傘,含情脈脈地看著楊雪梅。
她快步走到小陳跟前,依偎在他身側,一副小鳥依人的甜美畫麵。
她眼中再沒有我的存在,好像丟了一袋垃圾,急著要洗手,而不是關心垃圾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