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板還是營業員？”
謝苗苗爽朗道：“我當然——不是老板啦。你找我老板？不買衣服？”
江平悶悶地說：“這上麵幾種，就是我的衣服，是你們老板在我那裏進貨的。”
謝苗苗聲音很爽脆：“哦，討債的吧。”
“你怎麼知道？”
“奇怪了，我怎麼會不知道？這幾天不是都在說嗎？你是來討債的吧？沒錯吧？”
謝苗苗口齒伶俐，而江平稍有些木訥，他的反應，如我所料。
“這個女的是誰？”
謝苗苗拖長了音：“我們兩個營業員啊，這也歸你管？”
“不是我要管，我隻要找你們老板，你幫我聯係他。”
“我怎麼聯係老板？他會罵我的，再說了，你們都找不到，我怎麼找得到？”
她一番話邏輯清晰，絲絲入扣，江平一時沒話說了。
突然，腳步聲往裏屋而來，江平的聲音漸近：“是不是躲在裏麵啊？”
謝苗苗大叫：“你幹什麼？那是我們的倉庫，你不能進去！”
江平站住，回頭說道：“你那麼緊張？我就看看。”
“那是你能看的嗎？你要買衣服就買，不買就出去，如果要拿衣服抵債，你說哪些是你的，我算個數字，你簽個字，就算我給老板有個交代。”
江平愣住了，想了一會兒，還是走進來。
他翻看著，謝苗苗就站在門口，她想必非常驚慌，但我有點佩服她了，這會兒她至少沒有落荒而逃。
陳睿依沒有任何動靜。
江平一處處翻著，嘴裏突然大聲道：“你們老板說是去討債了，到底討到了沒有？我可沒想和他翻臉，大家都是朋友，有話可以當麵講嘛。”
他終於走到我跟前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看到我，但我已經感覺到他的呼吸聲，我當然知道，他翻到我跟前，也不能夠把我怎麼樣，可是就這樣被人翻出來，到底臉上掛不住！
我沉默，屏氣凝神，甚至閉上了眼睛。
說也奇怪，這不像我一貫的風格，換作以前的我，這會兒早就一翻而出，和他麵對麵了。
我可是個有點火氣的小夥子，哪裏忍得住被人拿捏？
昨天遇到了兩個女人，一個，讓我強忍住被羞辱，隻為了一筆錢，另一個，則讓我領略了一番我從未領略過的經曆。
那短短的半分鍾，我好像經曆了好幾天那麼久。
終於，江平一聲咳嗽，轉身出門去了，走到門口我還聽到他叨叨了一句：“靚女，你老板請到你，也值了！”
謝苗苗實在是個話癆，她居然湊上去問道：“是嗎？你真的這麼覺得？那你要告訴我老板啊！”
過了好幾分鍾，謝苗苗和陳睿依進來，我終於解放了。
“老板，今天你要請我吃飯！”
我滿口答應了，才說了沒幾句話，有生意上門來了。
一直等到吃過午飯，我出去上個廁所，才站著小便，旁邊過來一個人，站在一旁衝著我笑。
我奇怪地轉頭過去，看得呆了！
江平！
他正衝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