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叔是個人物(1 / 2)

我爹回家後,一一照辦了,一段時間裏確實風平浪靜,相安無事。但過了七七四十九天後,蹊蹺事情再次出現了。

那天後半夜,繈褓中的我突然大哭不止,不管怎麼哄怎麼逗都不管用,還把娘放進我嘴裏的**都給咬破了。

爹幹著急,隻管悶頭抽起了旱煙。

睡在西屋的二叔也被吵醒了,走過來,把我抱在懷裏掂來掂去,我才慢慢消停下來。

我爹突然站了起來,滿臉驚秫,對著我二叔嚷嚷:“老二……老二……快把孩子給你嫂子。”

二叔一驚,問他:“怎麼了?”

“外麵好像有動靜,走,看看去。”爹說著,抬腳走了出去。

娘接過孩子,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二叔跟在後頭,一出屋門,果然就聽到了嘩啦嘩啦的淘水聲,就像海水漲潮一模一樣。

他靈機一動,從磨盤上抄起了鐮刀,趕在了哥哥前頭,奔到了院門外的泥潭邊。

借著下弦月的微弱光亮,他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明晃晃的水麵上,一條擀麵杖粗細的鞭狀物體來回擺動著,左一下,右一下,攪得潭水翻湧不止,漣漪陣陣。

“我草,能耐你了!”二叔罵了起來。

“老二,是那蛇嗎?”我爹膽子小,戰戰兢兢地問。

“不是它還能是啥?”二叔說著,揮舞著鐮刀罵了起來,“死妖怪,你要是再作孽,我就用鐮刀剁碎你!”

那蛇不但不停下來,反倒越發用力攪動起來,潭水就像燒開了鍋一般,直翻浪花。

這時候的我又在屋裏哭鬧起來,越哭越凶,幾乎都要爆棚了。

二叔急了,彎腰摸起石頭就往裏扔,但無濟於事,蛇尾擺動的幅度更大了,潭邊的水一個勁地往外湧。

就這樣僵持著,一直到了日出時分,那蛇尾才收了回去,潭裏的水也平靜下來。

此後的幾天裏,那蛇挑釁不斷,一到半夜三更就開始搖尾巴鬧騰。它一鬧騰,我就哭鬧不止,先是哭啞了嗓子,接著就直咳血,眼看就小命不保了。

就在一家人無計可施,愁腸百結時,一個年邁的修鞋匠走進了院門。

這荒僻山村,哪用得著修鞋匠?我娘打眼一看就明白,別看這老頭外表邋裏邋遢,眉宇間卻透著一股特別的氣息,他肯定不是個凡俗之人,便抱著孩子迎了出來。

老頭先討了一碗水喝,然後朝著我打量幾眼,神神道道念叨著:“冤有頭,債有主,雖是孽緣,終歸也該有個了結,打住吧……打住吧……”

娘聽了,臉色蠟黃,渾身哆哆嗦嗦篩起糠來。

修鞋匠搖搖頭,歎息一聲,又喝了一碗水,出門之際,留給我娘一包東西,囑咐道:“那妖孽再出來作祟時,就直接這包東西扔進水裏去,還有,這孩子的二叔不便留在家中了,還是讓他遠走高飛吧。”

我娘問:“不走不行嗎?”

修鞋匠說:“不行,斷斷使不得,手足相克,必有一亡呢。”

我娘哭喪著臉說:“公公婆婆死的早,二弟打小由我們帶著,早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了,讓他去哪兒呢?”

修鞋匠歎息道:“人作孽,不可活,這怪不得別人,讓他走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我兄弟他……他不會遭啥不測吧?”

“隻要慈悲為懷,多做善事,照樣能有榮華富貴,但這人六根不淨,血脈渾濁,稍有偏差,定會厄運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