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發現他的是家裏的保姆章嫂,見到沈墨,也沒有什麼別的表情,隻是漠然的說:“老爺已經等你很久了。”
沈墨站在門口,不知怎麼忽然就想到與安心住過的那間出租屋,並不寬敞,也不明亮,卻非常溫暖非常放鬆。
恍惚間,耳邊響起從小聽到大甚至已經深入骨髓的威嚴聲音:“還知道回來?”
沈墨看著自己的父親,以及在他身邊一直對自己皺眉的高貴優雅的母親,就那麼站在門口,不脫鞋,完全沒有要進屋深談的意思。“不是你找我嗎?”
他原沒想過這麼快回來,他的母親一大早打了電話給他,要他今天務必回家一趟。嗬,務必。
沈光瑉雖然快六十了,但吼起人來仍是中氣十足,威懾力不減當年:“怎麼?我若不讓你媽打電話給你你還就不回來了是不是?”
“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沈墨硬梆梆的說。
沈光瑉氣的發抖,“讓你回家就這麼不情願是不是?我告訴你,就算你再不情願,我還沒死,這個家裏的事情就輪不到你做主。你跟吳家的婚事要是砸了,影響到公司的利益,我絕饒不了你。那個孩子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找個時間將他帶回來我看看。不過我得警告你,離那個女人遠一點,別再給我生出別的事端來。等會兒你就給我去吳家,好好賠禮道歉。”
他認為自己無形中已經退讓了好大一步了,沈墨要是不領情可就太混賬了。
“我不認為我的婚事也要你做主,我也不認為我有做錯什麼事需要對人說抱歉。”顯然,沈墨真的不打算領他的情。
看,就是這樣。沈墨已經非常習慣沈光瑉的獨裁專政,但是習慣並不代表他必須得接受。從前他還小,自然無可奈何,而如果他們現在還以為能像從前一般操控他,他隻想說,再不可能了。
“沈墨,怎麼和你爸爸說話呢?”徐瑞卿看著自己丈夫被兒子氣的七竅生煙,不再保持沉默。
沈墨麵無表情,每回回來都是這樣的劍拔弩張,他們兩人聯合起來討伐他,仿佛他真的做了罪大惡極罪惡滔天的事情。說真的,他們不累他都煩了。轉身要走,立刻聽見老爺子的怒吼聲:“你給我站住,我沒死之前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
沈墨轉身,冷漠的麵上多了不耐:“你現在是要請出家法還是怎麼樣?我還有事要忙。”
“忙忙忙,有什麼好忙的?你現在應該忙的是你的婚事。你媽已經安撫好了靈兒,她不介意你有個兒子已是足夠體貼賢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沈光瑉異常憤怒,這是沈墨第二次因為同一個女人而頂撞他。
而那個女人,根本連台麵都上不了,據說連人品也是不好的,想要他接受她成為沈家的媳婦,萬萬不可能!
沈墨恨極了父親這種唯我獨尊的獨裁作風,冷笑道:“那你們再去與她商量商量,我不但要兒子,兒子的媽我也要。若她仍然沒有意見,好,我娶。”
他說完,轉身就走,不管身後的沈光瑉氣的如何跳腳。在門口看見不知在這兒站了多久的沈謙,沈墨頓了頓,目光冷冷自他似笑非笑的麵上掃過,再不停頓,疾步離開這讓他感覺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