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卿微抬下巴,依然精致的麵容帶著與從前一般無二的驕矜並蔑視:“找個地方談談吧。”
安心吩咐小貝看店,並且附他耳邊不準他打擾溫言後才隨著徐瑞卿走出花店。
這麼多年過去,這張臉還是這張臉,隻不過如今看來,略顯蒼白憔悴,眼角的細紋似乎也沒有費心掩飾,不過倒也不損她的驕傲貴氣。
徐瑞卿自然是有司機送過來的,出了花店便直接往旁邊的車子走去,隻回頭以高傲的眼神示意安心跟上。
安心卻頓住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沈夫人,旁邊就有咖啡店。”
徐瑞卿往車裏鑽的動作頓了頓,神色複雜的看她一眼,舉步往咖啡店走去。
安心籲口氣,聳聳肩慢條斯理的跟上去。
尋了處較為隱秘的座位,安心要了杯果汁,徐瑞卿端著架子什麼都沒要。安心也不理會,隻端著自己的杯子不緊不慢的喝著,等著對麵的徐瑞卿先開口。
徐瑞卿先是不耐鄙夷,接著詫異。她跟麵前這個女子打過的交道她自己都記不得了,隻記得是個毫無特色的平民丫頭,半分膽色也無。從前勒令她離開沈墨,她也隻是一味的淚水漣漣,惹人反感厭惡。
上一回在沈墨的辦公室匆忙間瞥了一眼,見到她也跟見到鬼一樣,偏偏這回,仿佛底氣很足的模樣。不慌不忙的坐在她麵前,倒不知憑的是什麼?
“有些話從前我對你說過,隻是沒想到安小姐竟是個這麼不懂事的,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是不懂嗎?”徐瑞卿一開口,便是嚴厲的指責與嘲諷,目光亦是冷厲的幾乎可以將她瞬間刺透。
安心垂眸飲果汁,渾身戒備,片刻,似深吸了口氣,慢慢抬起頭來,淡淡笑道:“叫沈夫人失望了。是啊,這麼多年了我仍是學不乖,你又打算如何呢?”
“你——”徐瑞卿皺眉,脊背挺得筆直,整個人似尊冰雕,麵無表情的:“你這是與我叫板?”
“沈夫人實在太看得起我了。”安心一哂,“我是什麼角色,敢跟你叫板?夫人當初給的教訓我可不敢或忘。隻不過,這回明明是夫人找上我,卻憑什麼說我在叫板?”
徐瑞卿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冷笑一聲:“我倒不知道,原來你也有牙尖嘴利的時候。”
安心淡淡地看著她:“怎麼沈夫人什麼事情都該知道的麼?若真這樣,生活失去了期待,也未免太無聊了。”
原本安心還想客客氣氣與這位沈夫人聊一聊,但人家顯然不給她客氣的機會啊。一上來便譴責她不懂事,那她隻好不懂事了,不然豈不辜負人家對她的期待。
徐瑞卿臉色由青變白,胸口起伏不定,顯然就要發作。又想到大庭廣眾之下,萬一被拍到就太有損她的臉麵了,於是生生忍了下來,“我來找你,就一個目的,離開我的兒子。”
安心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雲淡風輕的嘴臉:“啊,這話從前沈夫人的確與我講過,而我也確實離開了。”
“但你現在又回來了。”徐瑞卿按捺住怒氣,身體前傾,狠狠盯著安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