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呼嘯著趕來,將兩人小心翼翼從變形的車子裏移了出來。
安心傷勢較輕,且都是皮外傷。沈墨的內髒因為碰撞與擠壓有較嚴重的出血現象,一到醫院就被推進了急救室,兩個小時過去了也沒見出來。
安心焦急的等在外麵,包紮過的被玻璃割傷的手指絞的發青。
程槿楓接到消息就趕到了醫院,見到心神不寧的安心,忙寬慰道:“嫂子你別擔心,沈墨不會有事的,你也受傷了,我讓護士帶你回房間休息下。”
“不,我要在這裏等沈墨。”安心的目光定在“手術中”那三個鮮紅的字樣上,喃喃道:“我不走,我要等他……”
“嫂子,你別這樣。”程槿楓焦頭爛額,“你想想看,若沈墨出來,看見你這個樣子,他還不得心疼死啊?嫂子,咱不能讓他擔心是不是?你睡一覺,精神好一些,沈墨出來見到你也不會擔心對不對?”
安心看著他,仿若溺水的人看到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來,隻緊緊地抓住程槿楓的衣袖。
“嫂子,我跟你保證,沈墨絕不會有事。”程槿楓知道,這是安心在跟他索要保證,或者說,她需要一個讓她自己心安的承諾。
安心的神經本來就已經繃到了極限,被程槿楓勸著回了病房,又在他的指示下讓護士注射了鎮定劑,保證能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然而等安心一覺醒來,卻隻能隔著玻璃看ICU裏被醫生宣布陷入深度昏迷中的沈墨。她下唇齒痕赫然,血痂結了又破。
“嫂子,你別太擔心,醫生說了,隻要過了危險期,他就會醒過來。”程槿楓一臉沉痛的站在安心身後,目光沉沉的望著裏麵毫無知覺的沈墨。
沈光瑉與徐瑞卿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的趕來了,兩人像是頃刻間老了十幾歲:“槿楓,沈墨怎麼樣了啊?”
跟在他們身邊的,赫然是沈謙。
安心驚怒交加的盯著他,她的手掌握成拳,指甲刺在掌心裏,把指甲的根部都壓出了血印。
程槿楓飛快閃身擋在她身前,捏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衝動,“沈伯伯,沈伯母,醫生剛才說了,沈墨他沒有大礙,隨時都會醒過來,你們不要擔心。我守在這裏,不會讓他有事的。”
沈謙亦是憂心忡忡,“大伯,我去找醫生了解下大哥的詳細情況。”
沈光瑉點點頭,沈謙焦躁的看了眼程槿楓身後的安心,匆匆往醫生辦公室走去。
沈光瑉扶著徐瑞卿隔著玻璃看了沈墨一陣,也趕著去找醫生了。
“你為什麼不揭穿他?我明明告訴過你是他害沈墨變成這個樣子的。”安心咬牙逼視著程槿楓,低聲質問道。
“嫂子,此事不宜操之過急。你相信沈墨嗎?”程槿楓握著她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說話。“相信我,他不會有事,你也不會有事的。”
來醫院之前,程槿楓已經托警局裏的熟人大概了解了一下,他當然不會相信這隻是單純的交通意外。可是警局的人也明確的告訴他,沒有任何證據支持他所提出的懷疑有人謀殺沈墨的說法。所以目前,最好的辦法便是保持沉默。
安心定定的看著目光堅定的程槿楓。
“你該試著相信他的,他很愛你。就算是為了你,他也一定會努力的活過來。”程槿楓安慰的拍著她的肩膀,認真道:“你可能不知道,他有多麼愛你。我想等他醒過來,他一定會親口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