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哪顧得上程槿楓,看著安心順著臉頰而下的眼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安安……別哭了,你過來。”
“我為什麼要過去?”安心負氣道,淚眼朦朧的瞪他,站在門口不肯動:“你這個人,你,你就是混蛋……”
“那,那隻好我過去你那邊了。”沈墨說著,就要拔掉身上的各種管子。
安心大驚,趕緊撲過去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眼珠兒幾乎都要瞪了出來:“你瘋了?!”
沈墨趁機抓住她的手,死死握住不肯放鬆一絲一毫,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安安,別擔心。我沒事的,沈謙沒有傷到我……”
安心咬著下唇,用力睜大眼睛看著他沒有一絲血色的俊臉,他額頭上的傷口雖然纏著厚厚的紗布,卻仍能看到浸透紗布的斑斑血跡,臉上被玻璃刮傷的傷痕不計其數,看著瘮人極了。她不敢開口,生怕一出聲就會忍不住嚎啕大哭。
這個男人,實在太叫人生氣了。
可是,也真叫人心疼。
“乖,別哭啊!”沈墨耐心的哄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沒事兒啊,過幾天就能出院了,然後我們飛去加州看小莫,或者接小莫回來上學,你說好不好?”
他想伸手擦掉她臉上成串的淚珠兒,無奈全身都疼,手指使不上一點兒力氣。
安心忙伸手握住他顫抖的指尖,咬牙道:“以後你再敢自作主張,看我還理不理你。”
“不敢了。”沈墨鬆了口氣,手指順勢滑進她的指縫,與她密密相貼,用力扯出一抹安撫的笑容:“以後我都聽你的。”
“那你現在趕緊閉上眼睛休息。”安心即刻命令道,用惡聲惡氣來掩飾自己的感動。
“好。”沈墨微笑,深黑的目光眷戀的看了她良久才緩緩閉上眼。
安心看著他,輕聲道:“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閉著眼睛的沈墨,唇角始終含著的那抹笑意更深了些。
安心終於也笑了,這個人在她身邊,觸手可及,鼻息平穩,麵色安然,胸膛緩緩起伏。
她聽著他的呼吸聲,安靜而綿長,忍不住將他的手握的更緊了。
還好,他在她身邊。
還好,他們都還活著。
也唯有活著,才會有未來。她的未來,不知不覺已經跟他綁的這樣牢了。
她想,那就這樣吧!
安心一直看著他,直到終於累了,才抱著他的手臂,心安的閉上了眼睛。
眼角卻有滴清淚,緩緩滑落。
沈謙的事就這樣毫無聲息的落下了帷幕,當然他起先死不認罪,然而當警察將他進入沈墨病房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時,當他的聲音清晰的傳出來時,他再也無法隱瞞,除了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外,也將他的同黨吳靈兒供了出來。
警方起訴沈謙的同時,也將吳靈兒一道起訴了。
可憐吳家就這麼一個女兒,曲曲折折想了許多辦法,最後保外就醫將下獄的吳靈兒暫時保了出來。而沈謙,他的父親沈路連天天求著沈光瑉救他一命,沈光瑉雖然惱恨他居然還敢對沈墨下手,然而沈謙到底也還是親侄兒,身上同樣流著沈家人的血,臨了他也不忍心,還是多方麵活動,沈謙最終被判了十年。後沈光瑉又將沈路連與沈赫連夜送出國門,預備將他們“流放”一輩子。
沈謙與吳靈兒的事情算是過去了。對於眾人而言,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沈墨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