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十日,午後七時十二分。

由於早已經過了完全放學時間,所以路上完全沒有巴士和電車,漆黑的街道散發著詭異的寧靜,隻有淅淅的雨聲以及烈烈的火焰燃燒的聲音。

十來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沉默而熟練地工作著,他們統一穿著的戰鬥裝備,乍眼看上去與警備員有幾分相似,但是仔細看的話,裝備規格方麵還是有很大不同。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端著槍警戒著,一部分人把躺在地上的穿著同樣衣服的同伴抬起來,粗暴地扔進一輛寬大的黑色箱型車裏,另一部分人則在清洗著地麵上的血跡,還有一些人使用一種類似劑霧噴射器的東西在噴灑著可以消除氣味甚至破壞DNA的酸性噴霧劑……

在他們附近,有一台燃燒著的,破爛不堪的箱型車,汽車撞破了護欄,停在了人行道的正中間……準確來說車子好像是被丟到那裏的,因為路上並沒有胎痕,而且箱型車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樣子,就像被小孩子踩過的玩具一樣,柴油被點燃,在細雨中頑強地燃燒著。

“噠噠噠……”清脆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晚中格外的明顯。

“什麼人!”負責警戒的黑衣人大喝道。

他們謹慎地把武器指向雨幕後漆黑的深處,看似領頭的人揮了一下手,其中三人組成一個小隊,訓練有素地保持著隊形,慢慢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噠噠噠……”

黑暗中的目標卻絲毫沒有隱藏的意思,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筆直的向他們走了過來。

在夜幕中出現在眾黑衣人眼前的是一名高大的學生,上身是白色的polo衫,衣衫的胸前印著一輛印象派的自行車圖案,下身則是一條靛藍色的牛仔褲,總體看起來顯得非常休閑。唯一讓人感到不協調的是他手中的雨傘,傘很小,而且是粉色的,邊上裝飾著白色的蕾絲,傘上還印著稚氣的卡通圖案,估計是專門為低年級的小學女生設計的。

看樣子應該是在外麵晃悠的中學生,黑衣人對望了一眼。

“小子,過了完全放學時間還在外麵晃悠不回宿舍,還遇到我們,隻能算你的運氣太差了。”領頭的黑衣人低聲說道,不過聲音很小,因為他也不是要說給這個學生聽,可能隻是要給自己心裏一些暗示而已。

他切了切手掌。

接到信號的那三名黑衣人沒有絲毫猶豫,端在手中的自動步槍向著這名學生扳下了扳機。

“對手無寸鐵的學生也可以痛下殺手,獵犬部隊果然是人渣的集中營啊。”麵對噴吐著火舌的武器,扛著小雨傘的學生仿佛視若無睹般自語著。

他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個圓型的水幕,無論是雨滴還是子彈,碰到這個水幕後,都仿佛在一隻無形的大手的撥動下滑向了一邊。

這樣的異象馬上讓在場的黑衣人都警覺了起來,他們停下手頭上的工作,第一時間端起了自己的武器。

宮大河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些獵犬部隊身上。

「這些血的味道……是一方通行的。看來他還是被木原數多無效化了能力啊。」皺著眉看了看周圍的情形,宮大河分析著這裏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看車胎的痕跡,他們應是一追一逃的往這邊走了……嗯,這裏有個彈坑,中間卻沒有任何痕跡,看來和原著一樣,前方之風也來過了……雖然很淡,但這邊也有當麻以及最終信號的氣味……靠,這些家夥還沒完沒了的開槍,好煩。」

宮大河不耐煩地伸出手,從獵犬部隊手中武器射出的子彈在黏稠的空氣中開始減速,停止,然後反向開始加速。

“趴下!”領頭的黑衣人反應不慢,他連忙大聲提醒。

可惜的是,被宮大河射回來的子彈可不比他們從槍腔裏射出來的慢,在一陣悶哼聲中,除了第一時間趴下的領隊,其他黑衣人都被自己射出的子彈打飛,雖然有裝甲服護住要害,但裝甲服畢竟不是動力鎧甲,也不可能護住全身,一時間街道裏遍地哀鳴,鮮紅的血液迅速染紅了這一片路麵。

驚慌的領隊還沒作出反應,已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地麵抓起,不由自主地向著那個可怕的少年飛了過去。

“和我們獵犬部隊作對,你會付出代價的!”黑衣人仍然色厲內荏地恐嚇道。

“哦?”宮大河笑了。“本來還想問你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的……看來還是算了。”

看見宮大河那詭異的笑容,一種無形的恐懼湧上黑衣人的心頭,他連忙換上另一種神色道:“放過我!我……我什麼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