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樓的房門打開,一老一少兩個穿著粗麻衣服,腳上踏著草鞋的人就從樓梯上爬了下來。
年輕的那個是族老的長子,常和使團走動,會一些日常交流用的漢語,看著眼前百多號披甲執銳的軍士,倒也沒有麵露懼色,扶著自己老爹就穩步走了過來。
當然,兩人有這樣願意出來交流的態度,而不是直接將漢部落視為侵略者,一味的反抗,那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這個時代還沒有產生所謂的民族概念,大多都是部落,家族,氏族思想,因此在他們的眼中,漢部落的氏族和他們的村落並沒有什麼不同,大家都是一樣種地吃糧長大的人,漢部落和鑫部落也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樣擁有多氏族的大部落,區別無非是漢部落的氏族更多,規模更大,各方麵都更發達一些。
其次就是鑫部落對竹島的統治力度並不是太大,對竹島百姓而言,完全是一種放養,散養的模式,鑫統領雖然也向竹島的百姓征收糧食獸皮,但和收稅還不太一樣,而是作為一種貨物交換的形式存在。
因為鑫部落的領地占據了竹島通往大陸的唯一通道,也就是那條暗橋,而且還占據了竹島唯一的金屬礦脈,所以其他氏族部落想要從草原獲得耕地用的牛羊,就隻能通過鑫部落獲得才行,想要耕地用的金屬農具,也隻有通過鑫部落才能得到,竹島百姓向鑫統領繳納一定份額的糧食,才能從鑫部落換到金屬農具和牲畜,這就是雙方之間的關係。
其他的鑫統領對下麵的那幾個部落和氏族的民生,經擊,法律之類一概不管,類似於宗主製,下麵的部落和氏族擁有相當大的自治權。
而不是像漢部落那樣,羅衝對漢部落的統治,那真是什麼都管,從戶籍,到土地分配和耕種,再到招募士兵保衛部落,征收稅款用於部落基礎建設,那是正兒八經的國家經營模式,管控力度之大,完全不是鑫部落能比的。
這也就造成了竹島的百姓對鑫部落並沒有多大的認同感,而漢部落的百姓都清楚的明白一個事實,他們向漢部落繳稅,他們享有漢部落所有的福利政策,同時也擁有一起建設保衛部落的義務,所以他們都認同自己是漢部落的一員,自己是個漢饒事實。
這就是漢鑫兩個部落的不同。
所以族老父子對和漢部落的交流並不排斥,當然,這要建立在漢部落真的不會傷害他們的情況下。
“敢問這位漢部落的長使,你剛才的話可是真的,能作數嗎?”那須發花白的族老來到薛青窯的麵前第一句話就這樣問道。
“當然,老伯盡可放心,我剛才的都是我們首領下的命令,我們當然不會違背首領的命令,不然我們也是要承擔罪責的。”
那族老點零頭表示認同,漢部落首領在漢部落的地位以及權力,他還是有所耳聞的,畢竟是距離使團最近的一個村嘛,經常能聽到使團的那些人他們首領怎麼怎麼樣,他們首領讓他們幹什麼幹什麼雲雲,總而言之,族老感覺漢部落那些人對他們的首領都特別崇拜,首領什麼就是什麼,特別聽話的樣子。
按照這個理論,如果剛才這人的真是他們首領的命令,那他們應該真的不會傷害自己這個村落。
心裏的石頭稍微向下放了放,老頭再次問道,“我剛才聽族中的青壯,你們漢部落的大軍占據了我們的農田,那你們什麼時候能夠離開?不會永遠占著我們的田不走吧?”
薛青窯再次微笑作答,盡量展示自己的親和力,“這個還請族老放心,我們大軍剛剛登陸,暫時還沒有落腳的地方,所以才會選擇空曠的農田臨時駐紮,不過大軍並不會逗留太久,明就會撤出大部人馬,剩餘的也會在七之內撤走,絕不會影響父老鄉親的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