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館在雲華城中極富盛名,出入其中的達官顯貴不在少數。流蘇兒便是瀟湘館中一名較為有名的清倌。所謂清倌,便是那些賣藝不賣身的女妓,與紅倌相對。
七年前。李思勉初與流蘇兒相遇時就愛上了這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日久生情,李思勉欲為其贖身,但最終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死後我才知曉她從沒愛過我,也從沒想過離開這瀟湘館”,鬼昂緩緩開口道,語氣中並無情緒的波動。
“你不恨她?”,景昇好奇地問道。
“曾經恨過,現在……”,鬼昂看了一眼眼前的樓宇,“已經過去了”
景昇從未接觸過男女之情,對鬼昂所述並不理解,“走吧”
踏入瀟湘館,立時一片鶯聲燕語呢喃在耳,撥開紅綢珠簾,眼前盡是觥籌交錯的**之景。景昇也是初入**,見此情景不禁有些無所適從。
“這位公子好麵生,想必是初次來我瀟湘館,可需我梅姑為公子介紹幾位姑娘?”
眼前之人約有四十,一身紅綢做衣,麵施粉黛,如此打扮之下倒讓人覺得這梅姑容姿端華,頗有韻味。
“不知流蘇兒可在?”,景昇對於此處很不適應,索性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流蘇兒?”,梅姑先是一愣,隨後掩嘴輕笑道,“公子倒是個雅士,請隨梅姑移步”
瀟湘館大廳的中央是一方舞台,十五六位穿著暴露的女子在舞台上跳著舞蹈,兩側則是梯道,景昇便是隨著梅姑從右側的梯道行至瀟湘館二樓。
此樓四周皆是女子的閨房,粗略一算便有上百間,景昇本以為流蘇兒就在某一間閨房中,卻未料到梅姑領著景昇和鬼昂朝二樓另一側的梯道往下行去。
“梅姑,為何上來之後又往下走去?”,景昇不解,便向梅姑問道。
“嗬嗬,公子初次來瀟湘館,不知曉此間因由也不奇怪”,梅姑嗬嗬笑道,“我瀟湘館分為前院和後院,前院就如公子剛才所見,至於後院,則居住著我瀟湘館的十八位花魁”
“如此說來,這流蘇兒是瀟湘館十八位花魁之一”,景昇詫異道,隨即看向身後的鬼昂,但鬼昂神色間並無變化。
“正是,流蘇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她最拿手的還是古琴,就連季明庭季公子也對流蘇兒的琴曲讚不絕口”,梅姑興高采烈地說道,彷如流蘇兒就是自己女兒一般。
‘季明庭’,景昇輕聲念道,此人不正是晁天閣閣主的四公子嗎。
到達內院後,景昇心中一奇,這內院兩旁綠竹林立,中央則是一潭鏡湖,腳下的幽幽小徑直通向前方的雅居,這番高雅布置與外院完全是兩番天地。
“這是?”
雅居中傳出一曲琴音,其聲悠然綿長,景昇縱然對琴曲一道絲毫不懂,卻也從這琴聲中聽出了彈琴女子的思念感懷之情。
“公子請進”
似乎察覺到門外來人,女子輕聲呢喃道,但琴音卻未曾停駐。
梅姑一笑,隨即便識趣離開。
“走吧”,景昇嗬嗬一笑,對身後的鬼昂說道。
“主人……”,鬼昂語氣中出現一抹遲疑,“能否改變一下我的容貌?”
景昇一愣,隨即說道,“也好”
鬼昂肉身本是穢土所鑄,光是改變容貌也並非難事,隻見景昇在鬼昂麵前單手一揮,後者的麵貌立即出現變化,與李思勉原本的模樣竟是大不一樣。
步入雅間後,景昇兩人便在翠幕珠簾之後見到佳人倩影。見景昇兩人步入房中,流蘇兒按捺下琴弦,隨後撩開珠簾走了出來。
“公子來訪,不知有何見教”,流蘇兒向著景昇兩人行了一個萬福禮。
“我這位朋友對姑娘傾慕已久,今日特來拜見”,見鬼昂久久不語,景昇便開口說道。
“嗬嗬,公子抬愛了”,流蘇兒嗬嗬笑道,心中卻想眼前兩人與平常所來之人大不一樣,“小女子為兩位彈奏一曲可好?”
景昇本欲道好,卻聽到身旁的鬼昂突然說道,“不知可否與姑娘對飲一杯姑娘親手釀製的梨花酒?”
“公子怎知小女子會釀製梨花酒?”,流蘇兒聞言略有錯愕,當下便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