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三百號學員的學室裏,隻有二十來個學員,這一切,都在老頭的預料之中,而,這些人幾乎都集中坐在學室中央的一處。
這是典型的人以群分,謝老頭想到,但是,這麼明顯的人與群分的分布,還是自己育人生涯第一次見到。
最後麵,是一男一女兩個學員,這兩名學員身後還有七八個男學員,都在閉著眼睛使勁的點著頭。
左右兩邊,各有四五個學員,也是趴在桌上的趴桌上,打嗬欠的打嗬欠。
這些不是重點,謝老頭自動過濾。
重點的是前麵的一男一女兩個學員!
女學員兩眼有些無神,看來也是在跟夢魘做頑強的鬥爭。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個男學員,正在巴巴望著自己的男學員。
這名學員棱角分明的臉龐,一字眉,單眼皮,有神的眼睛裏散發著智慧的光芒,挺立的鼻頭,剛毅的薄唇,謝老頭從來沒有如此仔細的打量過自己的學生,更沒有覺得有哪個學生會長的如此可愛。
謝萬裏朝著龍潛淵微微一笑,把後者旁邊的汪晗玥都驚的睡意全無後,再繼續開始朗讀。
龍潛淵也驚呆了,這老頭原來會抬眼,也會笑啊?今天遇上喜事了?
謝萬裏開始不按段落讀完停下喝水了,有時候甚至讀幾個字就停了下來,有時候讀兩段都不喝水,直到最後確認龍潛淵確實在仔細聽課後,朗讀的聲音原來越大,越來越有激情。
這可徹底苦壞了龍潛淵,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個老頭怎麼突然轉了性,自己完全有些跟不上了,徹底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學友,這幾個字怎麼念,看我這記性,突然忘記了。”龍潛淵碰了碰同桌汪晗玥輕聲問道。
站在講台上觀察著這邊的謝老頭,捕捉到可愛男學生旁邊的女學生微微翻了翻白眼,心裏不禁有氣。
你一個上課不專心的女學生,現在好學生跟你探討問題,你還不耐煩,真是太不像話了,簡直是害群之馬。
神環曆史課結束之時,謝萬裏居然破天荒的沒有離開,還把汪唅玥留下了。
龍潛淵沒有多想,晚上回去繼續溫習一會文字。然後,繼續穿上黑衫,帶上鬥篷,如一個虔誠的傳教士,到賭法館去宣揚他的功法牌。
而,此時的環院中,本該睡覺休息的時間,汪唅玥的寢室裏,卻有人在哭。
“龍潛淵這個該死的家夥,簡直就是個掃把星,從見到他以後,就沒有順利過!”
“‘突然忘記’,就那麼多突然忘記,一天突然忘記好多字,你這是騙鬼呢?!”
“唅玥,你怎麼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汪唅玥寢室的一個女學員睡眼朦朧的問道,“我都睡一覺了,你們不是曆史課現在才下課吧?”
“靜逸,你不知道,我委屈死了!”汪唅玥情緒激動了起來,喘氣都粗了幾分,大聲吼道:“就因為我不搭理他,我就犯大錯了?!讓那個該死的謝老頭那樣訓斥我,我怎麼就害群之馬了?!”
“什麼害群之馬,他是誰?”女學員皺眉問道。
原來,汪唅玥在下課的時候,被謝老頭破天荒的留了下來,開始漫長的說兩句要喝口茶水的諄諄教導。
都到了吃飯的點了,汪唅玥實在是沒忍住,說了一句“他不認識字”的實話,就徹底的觸怒了這位能一股風吹走的老春蠶。
老春蠶幾乎是跳著腳的教育了汪唅玥一晚上,說她是害群之馬,還不喝水。
等汪唅玥眼淚比人還長,謝老頭還讓其回去好好反省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食堂早關門了,汪學院一口飯沒吃,哭著回到了寢室。
“原來是這樣,他就是那個以前叫龍華池,現在改名叫龍潛淵是吧?神環曆史我是不想去了,再說學室裏也不好教訓,你放心,讓我在外麵遇上,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訓他,替你出這口氣!”叫著靜逸的女學員不平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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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潛淵在一樓轉了近一個時辰,宣揚功法牌失敗。
進入二樓,龍潛淵看到三個人向門口走來,不由的眼睛一亮。
前麵是一儒雅的錦袍黑發黑眼年輕人,大概二十多歲,身形修長,一字眉略濃,星目,挺鼻薄唇。
後麵跟著兩個長相七成像,濃眉大眼的粗布長袍黑發碧眼中年人,一個看上去比較精明,一個看上去很是木訥。
在賭法館,不穿黑衫帶黑鬥篷的,龍潛淵這還是首次遇到,這人不是和自己一樣啥都不懂,就是大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