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氣得直瞪眼,用手指著何三妮道:“你咋回事呢?我咋覺得你的心越來越大了?”何三妮理都不理,徑直推門出去了。
何氏自從臥床休養以後,家裏的錢財開始漸漸被何三妮掌管,她對自己也沒那麼耐心順從了,一想到這裏,何氏沒來由的有些恐慌。不行!這病不能裝了,她要“好”起來,重新掌握管家權,得把這個兒媳婦牢牢控製在手裏,才肯放心。
何氏思量兩日,就鄭重跟何三妮商量道:“我的病也該好了,明日讓何郎中來一趟吧。”何三妮低著頭應了一聲。目光陰測測地,跟何氏算計人時簡直如出一轍。她嚐到了當家做主的甜頭,才不願意交出權利。婆婆若繼續病下去,他家就一直有錢有糧。若是恢複了,誰知道會怎樣呢?畢竟老兩口還沒到啥都幹不了的年齡。何三妮思索再三,還是覺得婆婆繼續“病下去”對自己最好。何氏萬萬沒料到自己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珠子,而且啄她的還是她的娘家侄女。不過當她得知這些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因為那時,她已經手不能動,口不能言了。
衛長卿最近一個多月來,三五不時的打著向宋喬請教的名頭往宋家跑,並且一直在尋找跟宋柳搭話的機會。但宋老財防他防得很嚴,在二門和三門之間,不但拴著兩條狗,還有來福和玉嫂時不時的出來走動。衛長卿氣苦,心裏不禁羨慕宋喬,他當初可沒有這樣的嶽父!宋老財想的是,兒子到別人家他可以不管,但反過來就不行了。他的閨女可得高高地端著,不能讓人小看了去。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衛長卿很快就反應了小木頭的用處。這個家裏唯有他可以到處亂竄,不受拘束,他的消息也最靈通。很快,小木頭就察覺到自己的地位開始提高了。衛長卿來時,會給他帶點零嘴和各種小玩意。小木頭收到禮物,自是喜笑顏開。
衛長卿以為送了禮,就能打聽到一些內部消息。可是當他委婉地向小木頭詢問時,小木頭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你當我傻啊,給點小東西我啥都能說,我才不哩。”
衛長卿啞然失笑,不過,他反應敏捷,一看這條路就行不通,就立即換計策,他抬抬下巴,高傲地說道:“你當我傻啊,你其實什麼也不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我還不如問你哥呢。”
小木頭一直覺得自己比大哥聰明,聽到這話十分不服氣地瞪了衛長卿一眼:“哼,他才啥都不知道呢。我爹說了,中秋過後,要請好多人吃飯,還讓柳柳和方寧躲在一旁看。覺得誰好就做個記號……。”
衛長卿的腦袋都大了?這是怎麼回事?最重要的是,宋老財為什麼沒有邀請自己?難道自己比不上那些人嗎?衛長卿越想越懊惱。不過,他很快就振作起精神來,真金不怕火煉,好男兒不怕比試。接下來,他又用大同小異的方法套了小木頭的話,他心裏已經有底了。
見到宋喬時,他隻字不提此事。隻順著他的話說。衛長卿知道宋喬最在意的人是誰,因此他故意將話題往這方麵引。
“宋兄,你這個荷包是哪個大家閨秀送的,這秀法真別致。”
宋喬得意的摸摸荷包矜持地說道:“還能有誰,自然是拙荊做的,不過,這是她的隨意之作。”若是不隨意還能更好。
衛長卿一臉羨慕地說道:“真羨慕你們啊,簡直是神仙眷侶。宋兄不但學問好,對於別的地方也是極有天分。不然嫂夫人怎麼會對兄台這麼情深意切呢。”
宋喬被這高級含蓄的馬屁給拍得通體舒泰。他心花怒放,嘴裏仍謙虛道:“哪裏哪裏,天分不敢當。”
衛長卿話鋒一轉道:“說到這個問題,我不禁想起了錢大表哥——就是正清的堂哥,不知你記得不?”
宋喬自然記得,汪立誌還曾想過要把他說給方寧呢。他驀地一聽衛長卿提到這個人,頓時起了好勝之心。
衛長卿又建議兩人一邊飲酒一邊談論學問。酒他來不及準備,就委托小木頭去現買。方寧聽說他們要飲酒,也不阻攔,趕緊下廚做了幾個小菜端進來。
在酒和馬屁的雙重作用下,宋喬的話匣子很快就打開了,衛長卿認真地聽著,努力地汲取有用的內容。
隻是這宋喬的方法有些對他不適用嘛。吟詩給宋柳聽?她肯定會批自己做得不好,又不沒吟過;送肉,這個可行,記號;討得嶽母的歡心,這個用不上;說好話,讓弟弟妹妹幫忙,這個可以用上,他正好有個堂妹,回去以後得對她和氣點。
衛長卿做好了充分準備,隔了幾天又主動邀請宋喬去衛家作客,宋喬忙說那天已約了人。他見衛長卿一臉失落,心裏過意不去,就脫口而出道:“你若是有空也一起來吧。”衛長卿假意推辭一陣,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