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卿幹笑幾聲,言不由衷地讚了一句。
這時小木頭走近了衛長卿,附耳低聲說道:“我嫂子讓我告訴你:不要灰心,隻有誠心買貨的才挑剔貨不好。——她沒挑剔別人隻挑剔你,你明白了嗎?”
這句話就像是給迷途的羊羔指引了方向,讓衛長卿恍然大悟,他的心情是忽上忽下,被這姑嫂倆折騰得奄奄一息。
等到衛長卿回過神來,花叢裏的人早已離開了。他呆立半晌,隻好悵然而回。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客人們便陸續告辭。衛長卿被宋老財特意留下招待了午飯。這是他親自蒞臨勘察女婿。席間的話題是五花八門。衛長卿絞盡腦汁,認真對答。
衛長卿離開以後,宋老財馬上著手進行個別偵查——他開始專注打聽衛家的家事。衛家的祖宗十八代包括左右旁支都查到了。方寧覺得宋老財絕對可以做為一個偵查人員,那種細致和敏銳,常人無可比擬。
方寧忍不住問宋喬:“當初爹是不是也這樣對我的?”
宋喬忙答道:“才不是,他第一眼就相中了你。”方寧笑了一下,她才不信。
宋家在偵查衛家,衛家同時也在考察宋家。衛老太太先是打著禮尚往來的旗號,邀請宋喬去衛家做客。不久,因為生意上的往來,衛管事請了宋老財吃飯,席上還有方牛子做陪。中間宋柳還被衛長卿的堂妹衛婉邀去賞花。
方寧一臉好奇的問宋柳對衛家人有何印象,宋柳隻簡單答了一句:“還可以。”
衛宋兩家這麼不動聲色的交往著,誰也沒有捅破窗戶紙,看上去都是考慮之中。倒是衛長卿跑得比以前更勤了些。
轉眼間,秋去冬來。他們平靜無波的日子很快就被何氏給打破了。原來何氏是病重了,老杜頭來找三兒子商量請大夫和養老的事。
方氏問道:“娘不是早就病了嗎?先前要請大夫,她和老四媳婦非說何家村的那個郎中管用。這又是咋回事?”
老杜頭唉聲歎氣道:“還是換人吧,那個郎中越治越差。以前你娘還好,如今……真是不提也罷,你去那屋裏聞聞什麼氣味,反正我是受不了她了。”
這也難怪,以前何氏是裝病,如今卻成了真病。老杜頭是一個十分自私的人,哪裏受得了這個。再加上小兒媳婦過日子刻薄節省,他的生活是一日不如一日。有心分家,如今何氏又這樣。想來想去他便來找三兒子夫妻倆。
方寧回娘家時,便得知了這事,方氏歎道:“你奶真是自作孽,你爹請了縣裏有名的大夫來看,人家說太晚了,沒用了。她在床上躺得時日太長,腿腳都快萎了,再加上吃錯了藥,以後就隻能這麼著了。……結果就在這關口,你爺竟然說,讓你小嬸照顧你奶,他到三個兒子家輪流吃住。半輩子的夫妻了,老伴有病就知道躲,真讓人寒心。”
方氏雖然恨這個婆婆,但是看到公公這麼做,還是有些物傷其類的感觸。
方寧笑著安慰道:“娘,你別擔心,我爹可不是那種人。我聽人講,小叔說爹如今有錢了,可以納一房小妾生兒子,結果被爹拒絕了,還說人跟著吃了不少苦,他才不會這種沒良心的事。你看爹對你多好。即便有了小病小災,還有我們姐妹幾個呢。我奶這人,不是我說難聽的,她就是惡事做多了有報應。以前的暫且不提,就單說最近的,哪有當娘的裝病算計自己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