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比曲瀾還快一步走出病房。
不管曲瀾是不是和陶越齊心協力地要把她趕出病房。她也下定決心要出去走走。
想當初,都是曲瀾主動拐著她到處遊玩。
想不到如今,曲瀾主動帶她出去走走,卻是如此不容易的事。
“秋天了。”曲瀾凝著醫院後偌大的木棉樹。
明雅也出神地看著。
好一會,她輕輕道:“花期早過了。再盛放得美麗,也是美人遲暮。”
“心態而已。”曲瀾沉聲道,“今年花期過了,來年花期近了。明雅,看未來,不要看過去。”
明雅肩頭輕輕一顫。
為什麼曲瀾每一句都要隱含深義呢?
他就這麼想趕她走?
陶夭夭對他的意義,就那麼與眾不同嗎?
曲瀾趕她走,還不是為了陶夭夭的心情。
憋著氣,她道:“我想再看到明年木棉的花期。你不想我看到嗎?曲瀾,你管不著我。”
曲瀾沉吟了下,頷首:“我確實管不著你。但是,我希望你好。”
“你怎麼知道什麼樣對我而言才是最好的?”明雅咄咄逼人地追問,“曲瀾,你知道我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麼嗎?你還理解我的內心嗎?”
曲瀾靜靜地凝著她。
“你不敢回答我。”明雅肯定地道,“曲瀾,你如果對我完全沒有感情,怎麼可能會陪我這麼多天。我知道你背著陶夭夭的。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曲瀾靜默。
明雅的眼睛,慢慢燦亮起來。
“有感情。”曲瀾緩緩道。
明雅鼻子一酸,淚光一閃。
“同窗情,恩情。”曲瀾平靜地道,“明雅,這些感情,都是可以持續一生,不會變質。”
明雅嘴唇顫動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一會,明雅輕輕合上眼睛:“曲瀾,我要怎麼樣做,才能讓你永遠記得我?”
“你現在什麼也不做,我們一家也會永遠記得你。”曲瀾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明雅緩緩睜開眼睛,“曲瀾,你在打馬虎眼。”
“我沒有。”曲瀾堅定地道。
言簡意賅。
似乎多說一個字,都覺得多餘。
明雅吸吸鼻子,輕輕歎息:“我明白了。曲瀾,是不是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的十分之一了?你介意容川和我之間的烏龍事。在你心中,我們的愛情,從來就沒有跨越你和容川之間的友情。曲瀾,我是不是當初就錯了?”
曲瀾低語:“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隻是過去的事,隻能過去了。”
明雅默默凝著曲瀾。
那目光透著憂傷,透著無助,透著看破後的無奈。
“我明白了。”她喃喃著,語氣裏透著絕望,“你寧願犧牲我一個,也不想傷害陶夭夭一點,不想傷害你的家一點。曲瀾,人人都說你最重情。隻有我才知道,你是這世上最最薄情之人。曲瀾,我從一開始就錯了……錯了……錯了……”
VIP住院部的男洗手間窗口,陶越靜靜地看著下麵庭院中,一起聊天散步的兩人。
他略略憂慮的臉,慢慢變得高深莫測。
曲瀾應該還是上了點心,帶著明雅去後院散步,那是和陶寶病房相反的方向,陶夭夭看不到。